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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长安城万人空巷。
也不知那么多人从什么地方听说了高僧玄奘法师到来,都急忙来看。
也不知为何这么多人都仿佛都听闻了千里之外、金山寺玄奘法师的名声,好像玄奘法师亲自感化过他们。
或许是从八年前,又或许从更早的时间——状元陈萼的神童儿子陈江流,陈江流出家,玄奘法师佛法精深……
就像是一个流水线过程,短短十几年,迅速将高僧人设,完成的妥妥当当,令人忽视了,这个所谓的高僧今年才十八九岁。
在万众欢呼声中,金山寺法明长老微笑着退居到玄奘身后。
由玄奘率领众僧,踏着长安城的街道,向着长安大相国寺走去。
玄奘心中有些紧张,他一边抓着自己手腕处的佛珠手链,一边尽可能摆出高僧姿态,面带微笑看向前方。
正走着走着,忽然看见前方的人群中,一个相貌丑陋的健壮妇人,正咧着嘴招着手大声叫喊。
玄奘的心里,顿时不慌了。
他带着笑容,对那妇人微微颔首,那妇人点着头,擦了一把眼角。
玄奘深深吸了一口气,带着微笑,率领金山寺众僧人,前往大相国寺而去。
玄奘法师进长安城的第二日,长安城外,泾河岸边。
一个渔翁,一个樵夫,各自提了一壶酒,慢吞吞带着酒意走来。
那渔夫笑道:“李兄,你我两个虽然不登科,却有进士之才,只不过不去那名利场罢了。”
“那争名的,因名丧体;夺利的,为利亡身;受爵的,抱虎而眠;承恩的,袖蛇而去。
算起来,还不如我们水秀山青,逍遥自在,随缘而过。”
这一番感慨,无非是对隐逸生活表达满意,对争名夺利、受爵承恩的表达嗤笑。
你受了皇帝的恩赏,便是抱着老虎入眠,衣袖中藏着毒蛇;不知何时,老虎毒蛇翻脸,就能要了你的命!
自然是不如我们山清水秀的自在日子。
那樵夫却是个杠精,全然不顾渔夫同一立场的话。
只听他抠字眼道:“张兄说得有理。
但只是你那水秀,不如我的山青。”
张稍也是醉醺醺,说道:“你山青不如我的水秀。”
这两人虽然一个是渔夫,一个是樵子,却果然是有才之人,当即说一个词牌《蝶恋花》,樵子做一首词说自己山上自在风光好,渔夫也跟着作一首词,说自己打鱼自在高。
《蝶恋花》做完,又是《西江月》《天仙子》《临江仙》《鹧鸪天》……
樵夫李定和渔夫张稍各做诗词,你一首我一首,好一通炫技,看的泾河岸边草丛内的巡水夜叉哈欠连连。
关注这边的陈萼更是无语:一个渔夫一个樵夫,就这对答诗词,比对唱山歌还流畅,简直就离谱。
这天庭和佛门也真是派出了人才!
那樵夫和渔夫对诗词对了好半天,渔夫说道:“李兄,今日喝酒也是畅快,只是你上山仔细看虎,不要被老虎吃了去。”
那樵夫本来就是个杠精,叫道:“你怎么咒我?我若遇虎遭害,你必遇浪翻江!”
渔夫仰头,傲然说道:“我永世也不得翻江。”
樵夫看了一眼岸边的巡水夜叉,提声说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暂时祸福。
你怎么就保得不能翻船?”
那渔夫也大声说道:“你过来,我有一个秘密,不能告诉其他人。”
“这长安城里西市大街上,有一个卖卦的先生。”
“我每日送他一尾金色鲤鱼,他就与我袖传一课,依方位,百下百着。”
“今日我又去买卦,他教我在泾河湾头东边下网,西岸抛钓,定获满载鱼虾而归。
明日上城来,卖钱沽酒,再与老兄相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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