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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清早,是沔州城码头最热闹的时候。
搬货卸货的脚夫、运送鲜货的商贩、推车叫卖的摊铺……人声鼎沸,熙来攘往,远远望去,好一幅热闹人间图景。
沔州城码头还算大,但也不能容许一艘能乘坐几百人的大船长久停靠,更何况码头日夜热闹,但凡是喜静的不爱多呆,所以花宜姝他们乘坐这艘大船离码头还有段距离,想要到码头去,还要踩着阶梯下到小船上,再坐着小船上到岸上。
花宜姝下船时,曹顺子终于找到机会凑到她跟前提起曹公公的事,看见他时,花宜姝吓了一跳,也不过七日的光景,从前瞧着机灵活泼的曹顺子憔悴了不少,眼下都浮起了一层青黑。
急着看猫的李瑜已经先一步下船了,花宜姝也急着去办事呢!
闻言只略略点头,让他去找安墨,然后便搭着萧青的手,由她扶着上了小船。
至于曹公公,花宜姝是半点不担心,虽说被革了职变成杂役对于他那种身份的人来说太过凄惨,但在花宜姝看来,也不过就是起早贪黑多干活而已,反正干活又死不了人,看曹公公那富态的样子,是时候多做些锻炼了,免得像安墨说的那样得三高。
而安墨并没有跟着去,她此时正趴在船舷边张望,如今她的身份虽然是侍女,但身为花宜姝亲口认证的妹妹,她的日子过得还不错,这会儿旁边就有个小侍女眼巴巴地要伺候她。
安墨一边嗑瓜子一边盯着花宜姝看,瞅见那艘小船轻晃了一下,然后花宜姝就软软地靠进了萧青怀里,她眉毛不由狠狠抖了一下。
说实话,她觉得花宜姝奇怪得很,以前提起女主,花宜姝就皮笑肉不笑,左边脸写着尖酸刻薄,右边脸画着羡慕嫉妒;但是现在提起女主,她就乐得花枝乱颤,还每日就往萧青身边凑,不是萧青姐姐长就是萧青姐姐短……那矫揉造作的样子看得安墨浑身起鸡皮疙瘩,要不是花宜姝天天晚上都要念叨一回李瑜的处子身,她差点就以为花宜姝爱上女主了。
“安墨姐姐……”
曹顺子低眉顺眼地凑了过来。
安墨还在盯着花宜姝看,眼见他们上了岸往城里走去,想起城里还有个反派在,她心里就有些担心起来。
“安墨姐姐……”
见她不搭理,曹顺子开始给安墨递金子。
安墨看也不看就接过来咬了一下,没咬动还换了个地方继续咬,一边嘀咕小侍女拿的什么点心咬不开还没味道,一边望着远去的花宜姝,担心她又要作死。
曹顺子:……
曹顺子感到委屈,心想安墨姑娘疑心也太重了,他好歹也曾是个有头有脸的内侍,至于拿假金子贿赂她么?咬了一口不相信还要咬上两三口。
***
花宜姝一行人上了岸就惹来许多关注,看见这对带了一群护卫的贵人,百姓自觉避让。
一时码头附近便清出一条道来。
眼见这一行人气派,尤其是那锦衣公子旁的女人美貌惊人,两名坐摊子上白吃白拿的混混在摊主敢怒不敢言的视线道:“这些人是什么来头?”
这时便有食客道:“听说是北边来的大商人,姓宋,来这儿卖丝绸的,那艘大船七天前就停这儿了。”
丝绸?两个混混对视一眼,这可是大买卖。
两人低声商量起来。
“姓宋的丝绸商,这人可没在少爷那儿挂上名,这可都七天了。”
“看他长得獐头鼠目,竟然配那样美貌的夫人,也不怕折了寿。”
“正好少爷刚回来,把这事儿报上去,一定能拿赏。”
两人猥琐地笑了一阵,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只剩摊主唉声叹气地收拾那两人糟蹋的吃食,旁边人这才敢说话,“这两人也太无法无天了!
整日里吃拿卡要,这还让人怎么做生意?”
摊主愁眉苦脸,“莫法子,谁叫他们是刺史公子的人呢?”
***
此时沔州贩猫的集市已经开始了。
说是贩猫,其实贩狗的也不少。
一路走来,路人不是在争论养猫养狗哪个好,就是在谈论什么品相最适宜。
集市人群拥挤,花宜姝和李瑜往里走时,肩膀衣裳时不时就轻碰一下,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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