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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花海在眼前逝去,仿佛是梦境终于到了尽头,我感觉意识从漫不边际的沉睡中苏醒。
似乎有微醺的阳光落在我的身上,于是睁开了眼睛。
抬头是洁白的天花板。
与此同时,水滴落下的细微声音响起,我微微偏转视线,发现是从未见过的医疗设备。
照理说我理应不知晓这是何物,但是此时却能清晰地理解——
我现在正在病房中挂水。
似乎有什么莫名的存在将【常识】注入了脑海中。
我坐起身,便看到病床旁坐着一位发型和海胆有些相似的少年,而他一脸警惕地看向我。
从他的眼眸映出了我如今的面容,那是一位看起来比他略大的女性。
似乎我正在使用她的身体。
“你是谁?”
这位少年朝着我的方向做出了奇怪的手势,随后身旁出现了一黑一白两犬,正防备地面对着我。
不知他为何能仅凭短短几秒,就判断出我并非这具身体的真正主人,但事实上他说的没错。
而这个问题有点难回答。
我早已忘记我的姓名,早已忘记我的性别,但我知道时光的流逝——
“我是来自千年前的亡灵。”
少年此时的神色显得更加紧张:“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这是一个好问题。
我记得我曾对酒高歌,我记得我曾血战沙场,我也记得属于我的落幕——
我是早已死去之人。
风在我的耳边流动,传来同类们的气息——无数亡者借尸还魂,重返于人世之间。
我不认为这是正确的活法。
过去之人的时间就应该停留在过去。
我不应该依然活着,而他们也同样。
于是我开口道——
“我要令那逆转我生死的幕后之人,死无葬身之地。”
“我要让那千年前的亡灵们,随我一同回归地狱。”
黑白两犬注视着我,沉默在这间病房中蔓延。
我的目光从双犬身上收回,随后转向那位听完我的话语后便不再言语的少年。
我在等待他的回答。
由于他实在是沉默得有点久,我只好自己思考能受信于人的方法。
我翻了翻因太久未用而提取信息困难的大脑,总算想起了【束缚】——总之这是一种契约的手段,如果违背约定便会自动受到惩罚。
“我用【束缚】向你承诺,刚刚我对你之所言皆为真实,往后也将无半分虚假。”
少年听到此话一愣,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样宣誓。
但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在思索几秒后又问道:“据你所言,此次复活并非你的本意,而是他人的阴谋?又有多少位千年前的咒术师复活在生者身上?你对此还了解多少?”
问题一连串地向我袭来。
和思路清晰的人聊天确实会省不少力气,但我并不是很希望这般年纪的小孩去试图解决远超乎他年龄段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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