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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我不能呆在这破烂不堪的、充满啤酒味的宿舍里而我母亲却躺在南方一百英里外医院的病床上，而且可能快死了。

&ldo;你妈她还年轻。

&rdo;麦考蒂夫人说，&ldo;只是这几年，干的活太重，得了高血压，加上又吸烟，看来她不得不戒烟了。

&rdo;

可我不认为她会戒烟，无论病有没有发作，她嗜烟这点我很清楚。

我谢了麦考蒂夫人。

&ldo;我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你。

&rdo;她说，&ldo;阿兰，那么你什么时候来，周日吗？&rdo;她的语气中透着一丝狡黠，似乎知道我会去。

我望着窗外，美丽的金秋十月的午后，这片新英格兰湛蓝的天空下的树林，金黄的树叶飘落在弥尔大街上。

我瞥了下表，三点二十分。

电话铃响起时，我正准备离开宿舍去上四点开始的哲学讨论课。

&ldo;你开玩笑吧?&rdo;我反问，&ldo;我今晚就到那儿。

&rdo;

她笑起来，笑声干涸而略带嘶竭。

麦考蒂夫人总是对戒烟、她自己和她的云丝顿牌香烟津津乐道。

&ldo;真是好孩子，你直接到医院，是吗？然后再开车回家？&rdo;

&ldo;是，我想是这样。

&rdo;我回答。

我想就没有必要告诉麦考蒂夫人我的车的传动装置坏了，哪儿都开不了，只能开出停车场的车道。

我将搭便车去在路易斯顿镇的医院。

如果不太晚，从医院出来后我就回哈罗镇的家中。

如果太晚了，我只好在医院的长椅上打个盹了，或坐在街边的长凳上，头倚着可乐贩售机打盹。

反正这不是第一次搭便车回家了。

&ldo;你家门的钥匙肯定在红色的手推车下面。

&rdo;她说，&ldo;你知道我指哪儿，对吗？&rdo;

&ldo;知道。

&rdo;我也肯定。

我母亲放了一辆红色的手推车在屋后的小棚屋的门边，是用来种花的，到了夏天开满了鲜花。

由于麦考蒂夫人的电话，我可以想像在哈罗镇的家，我从小在那里长大的小屋，夕阳西下后无人开灯，今晚将陷入黑暗之中。

麦考蒂夫人说我妈还年轻，但对于才二十一岁的我来说，四十八岁似乎已经很老了。

&ldo;小心点，阿兰，别开快车。

&rdo;

我的车速，当然是由我搭乘的车的司机决定，我希望不论司机是谁，最好象逃离地狱般开得快快地。

我所关心的只是要尽快到达缅因中部医疗中心。

但没有理由让麦考蒂夫人替我担心。

于是我说：&ldo;不会的，多谢了。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