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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便感知不到热,也感知不到冷,但我明明能吃饭喝水,睡觉打盹,与常人无异,”
善逝轻声说,“你说这是为什么?我是人吗?还是其他什么妖魔鬼怪?”
他并不需要路易的回答,“我的确不是人类,或许说,我以前曾经是人。”
善逝沉默半晌,问道:“你知道我为何要来这里吗?”
“这里是哪里?”
路易答非所问。
善逝远眺雪山之巅,云海尽头的金轮:“这里是神的居所——昆仑。”
“昆仑君?”
善逝:“是他。”
顿了顿,善逝再度开口,“我曾见过一个幻象,那天广都晴空万里,站在城中也可以见到远方的雪山。
我站在高山之巅远眺,看见金乌坠落,羽毛燃烧化为翠鸟。”
路易惊道:“我也曾见过同样的景象。”
善逝摊开手掌,掌中佛铃叮铃作响,浮云缠枝栩栩如生。
他凝视着佛铃,嗓音清越,将往事娓娓道来:“我长到十岁时,师兄带我前往霞涌山脚的佛寺拜访,那个佛寺以前曾是道观。”
“坐忘观。”
善逝:“不错,如今它已改头换面,唤作绀碧寺。
绀碧,乃深红透青之色,霞涌峰有一景,翠鸟奔日,正如绀碧。
你说这翠鸟与那金乌有何关联?”
路易沉默,没有回答,他想起那个清晨自己在霞涌峰看见景象,瑰丽、壮美,穷尽他所有词汇都没法描述那时带给他的震撼。
善逝并不在意,他一脚深一脚浅地向山巅走去,兀自说道,“我没有父母,我的师兄调御十八年前在佛寺山门前捡到我,那时我尚在襁褓。
师兄那时偷偷跑出去游玩,深夜回到佛寺不敢与师父对峙,便躲在山门外,后来实在太困,便躲在树丛里打盹,半夜却忽然被婴儿的啼哭声惊醒,他顺着哭声找到了我。
捡到我的那个夜晚,桂树拔地而起,金色的凤凰落到树梢,广都城都觉得这是来自于上天的祝福,住持认为那是那是我的福分。”
“住持给我取名善逝,意为如实去彼岸,不再退没生死。”
善逝顿了顿,苦笑着说,“他总是神神叨叨,说我不畏生死,取这名字再适合不过。”
路易轻声说:“他没有说错。”
善逝终于在山巅站定,在他脚下,悬崖如刀锋,云海翻涌不休,金色的日轮跳出云朵,目力所及一片辉煌。
“我来过这里,看过同一个日出,踏过同一片云海,翻过同一座山峰,”
善逝环顾四周,狂风灌得他广袖猎猎作响,他淡淡道,“这里是我曾经死过一次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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