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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第1页）

没有了墨翎，她只能同寻常人一样，骑马、乘船或者雇车前行。

以前替扶风侯做事时，从来没有过银两短缺的时候，现在却不得不计划着花钱。

她系上锦袋，递还给蘅芜，&ldo;不用了，我不缺这些。

&rdo;

蘅芜有些着急，&ldo;阿璃姑娘，你如果不收下，我没法向公子回复……&rdo;

阿璃一听她提风延羲，不由得有些来气，语带讥讽地说：&ldo;你不用担心，你对他来说，也算得上是极有用的人，他不会把你怎么样。

&rdo;说完，旋身欲走。

蘅芜追了几步，突然提高了声音说道：&ldo;阿璃姑娘，其实……上次是我偷偷跟着你去了祁州。

&rdo;

阿璃闻言脚下一顿。

蘅芜又说：&ldo;是我，在祁山的山谷里看到了你和……那位将军。

后来我又跟着他下山，见他进了燕军大营，还听见有人叫他大将军。

&rdo;她朝阿璃走近了些，&ldo;一开始，我以为你知道他是谁，可后来才听公子说，你似乎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rdo;

阿璃想起自己和慕容煜在八月春谷的亲密情景，一时又羞又怒，转过身来，&ldo;你为什么要跟着我？&rdo;

蘅芜垂下眼，旋即又抬起，&ldo;阿璃姑娘，我是想告诉你，去汕州前，公子其实犹豫过，也曾想把实情告诉你。

可我当时劝他说，既然那位将军故意隐瞒身份，恐怕也没安什么好心，所以……&rdo;

阿璃冷笑了声，&ldo;所以什么？所以干脆让我杀了他哥哥，就当给他一个教训？你们凭什么就断定我愿意？说不定我心甘情愿被他骗，就是被骗了也高兴呢？&rdo;

蘅芜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一时语噎，怔怔然地望着阿璃。

阿璃深呼了口气，抑制住了情绪，放缓语气说道：&ldo;蘅芜，这段日子你我相处地甚好，我受伤的时候，也多亏了你的照顾。

你为延羲做事，所以你下的任何决定也是以他的利益为先，这无可厚非，你如果是在为此向我道歉的话，大可不必。

说实话，最开始知道真相时，我气得发疯，恨不得……可就算我再恨你们又能怎样？如今你们和我的亲弟弟一起谋事，我就是有再大的怨气也只能忍。

所以，你们不必费心来担心我的心情，不管我有多恨多气，为了沃朗，我最后都只能站在你们这边。

&rdo;

蘅芜的嘴唇动了动，又紧紧抿住。

她跟随延羲多年，行事一向稳重，谨言慎行、心思内藏。

可今夜头一次见到公子那般失魂落魄的模样，让她实在难以置身事外。

踌躇了片刻，她斟酌出言道：&ldo;阿璃姑娘，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明白，公子他……不可能不关心你的心情。

&rdo;她清秀的面孔上流露出一种带着焦虑的恳切，&ldo;我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他像今夜这样……你可知道，他为了取出心头血来治你的蛊毒，受了多大的痛苦？你失掉坐骑、痛不欲生，他担心内疚不已，派人马不停蹄地去暗夷接来沃朗巫师。

在东郊密室，为了救你，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rdo;

&ldo;不用说了。

他做过什么，我都清楚。

&rdo;阿璃急促地打断了蘅芜，半垂着眼帘，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ldo;可我同样清楚，他当初也是像这样，对其他人施以恩惠、换得对方为他效命。

你、芙蓉、还有他手下的那些死士，哪一个不是因为他曾经的相助而决定留在他身边？我自小跟随扶风侯，见惯了王侯世家收买人心的手段。

看穿对方的弱点、了解对方的需要，再选个适当的时机送上对方想要的东西，一笔买卖就算做成了。

&rdo;

阿璃和蘅芜相处了数月，平日里说的话不少，可像今夜这般挑明地直陈心事，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