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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第2页）

卫无暇笑道：&ldo;我是出来找你和未兄的，不过在那边没找着，房中也没有，所以猜想会不会是迫不及待地来了这里求学医治风湿之法，果然如此，未兄与嫂夫人真是至孝之人。

&rdo;

赫连容自是不能说就是为躲着你才提前来了，便笑笑，&ldo;我们来见大师并不只为学习医治风湿之法，少昀身体不适，想请大师察看一二才是我们急着前来的原因，不过为免老人家担忧，这件事请不要让奶奶知道。

&rdo;

卫无暇错愕不已，又看了看四周，&ldo;未兄没事吧？&rdo;

&ldo;应该没什么大碍，不过大师房中另有病人不方便让女子进入，便只叫了他进去，让我等在这里。

&rdo;赫连容思忖一下，&ldo;今晚看来不是寻求医道的好时机，无暇，你不如先回去，明日我们再一起前来。

&rdo;

还是先把他支回去，不然一会未少昀出来，止不定又耍什么少爷脾气，虽是萍水相逢，也不该失了礼数。

卫无暇却没动地方，&ldo;现在天色已暗，在下自是陪嫂夫人一起等未兄出来。

而且……在下也想见大师一面。

&rdo;

赫连容不禁劝道：&ldo;恕我直言，医道之事岂是三两天就能学成的？你还是为你祖母求些药回去，以解眼前痛苦才是。

&rdo;

卫无暇忙道：&ldo;嫂夫人误会了，无暇岂会不知学医非几日之功？&rdo;

赫连容好奇了一下，这么说来卫无暇是知道那个时候未少昀只是顺口胡说，却也还是答应着，如果让未少昀知道，又该说他居心不良了。

&ldo;在下是心中有惑，有一件事苦思数年也没有答案，所以想请大师解惑。

&rdo;

&ldo;原来如此。

&rdo;

赫连容说完这句便再无言语，卫无暇睨着她，眼中闪过几分困惑，&ldo;嫂夫人不问么？&rdo;

赫连容偏着头看向他，&ldo;你想说吗？&rdo;

卫无暇轻笑，&ldo;嫂夫人真是一个特别的人。

&rdo;

赫连容挑挑眉稍以示询问，卫无暇道：&ldo;有些人只要他想知道，便不理会你想不想说，一定要追问到底，嫂夫人如此善解人意，怎能不显特别？&rdo;

赫连容笑道：&ldo;有人追问，说明他在意；我不追问，说明我不在意。

与善解人意可谓是背道而驰。

&rdo;

&ldo;哦？&rdo;在昏暗夜色的掩饰之下，卫无暇并未刻意收起眼底的两分玩味，她是在谦虚？还是在不着痕迹地拉远同自己的距离？&ldo;不在意……就太好了，旁观者清，或许嫂夫人真的可以给我一些意见。

&rdo;

赫连容不好推辞，&ldo;你且说说。

&rdo;

&ldo;其实这是家父留给我的一个谜题。

&rdo;卫无暇的神色变得严肃，&ldo;家父的一生十分悲惨，他自小失去父亲与寡母相依为命，小小年纪就出去讨生活，受尽欺凌，后来认了个师傅加入商队，从此天南海北，其中艰苦自不必说，好在家中情况终于安稳下来，他也攒了些本钱可以自己贩茶卖茶，谁知一场大祸……&rdo;卫无暇闭了闭眼睛，缓了口气，&ldo;失去手臂后他不能再参加商队，无人用他，他只能做些低下的工作，为了家人放弃所有的尊严，可一个残废，不管他再怎么努力，家中的情况仍是一天比一天差，直到他临终那天，家里没有一粒米，没有一叶菜。

&rdo;

说到这里，卫无暇沉默了许久，感慨地朝赫连容道：&ldo;你说他这一生是不是活得很惨？&rdo;

赫连容不语，面对这样一个人生，任何言语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任何辩证理论都只是一句空话。

&ldo;可是他这么惨，他明知道他死了，我们一家孤儿寡妇就要挨饿受冻，他却一直在笑，直到他闭眼，一直在笑。

&rdo;卫无暇的面上现出几分迷茫，&ldo;他为什么笑？我问过许多人，有人说我父亲是因解脱而笑，有人说他看到了西方极乐，还有人说他脸上在笑，心里在哭……&rdo;卫无暇摇摇头，&ldo;都不对，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感觉得到，他们说得都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