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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兮朝知道他要去做什么。
他让人打开了衣橱,所有东西都还在,唯独没有那把轻弩。
唐无暝走了,穿着象征钱满门的深色劲装,背着那把并不算多好的弩箭。
他仰面躺在榻上,听秦风一句句的在他耳边念叨,直念了半个时辰,最后好容易才用了点儿无足轻重的任务将他打发走。
温牧云依旧斟着茶,稳稳地坐着。
“帮我解开。”
秦兮朝道。
大夫一笑,“这种药虽没甚大害,可偏生就是不好解,你这样要求我,岂不是在为难我。”
秦兮朝盯着他,“医术无双温大夫,你有什么不能的。”
温牧云渐渐收了笑,置下手中的茶盅,缓踱步走到他的榻前,拢起了自己宽大皙白的衣袖,忽起一拳打在了他的胸口。
那是对一个只会使用匕首防身的大夫来说,最大的力气。
秦兮朝直接疼的缩了一下,连防守都来不及。
温牧云收了手,折了袖口,看着床上这个正怒目瞪他的男人,“你连我这一拳都受不住,我即便是解了你的身,你又能去哪?”
“那是我的事,”
秦兮朝道,“但凡我能早去一刻,他就不会出事!”
“他是谁!”
温牧云也挑高了音量去压他。
秦兮朝一怔。
“但凡你早去了一刻,你就会和他一起死。”
温牧云叹道,微微弯腰将薄被给他盖上,“兮朝,我知道你放心不下他,但是你得好好想想,不能急昏了头。”
秦兮朝依旧不语。
温牧云道,“没有人会自己无缘无故的送死。
他是钱满门的人,就有钱满门的精明,若非万不得已,一定不会以身犯险的。”
隐在被下的五指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秦兮朝撇头转向内侧,暗道,“我知道,可我放心不下。”
大夫也没了多余的劝慰,回身就走。
往后药性未散的三天,温牧云仍是天天都去看他,却也不理他叫嚷什么,就是只字不提解药的事情。
那特制的*散,即便是解了身法,却解不了里头散功的成分,任是秦兮朝,去了又有何用,还不是同唐无暝一起送死。
温牧云看他腿脚俱软地扶着桌椅出来,还要抖着手去摸剑,真又忍不住感叹唐无暝下手真狠。
这三天,秦兮朝真要憋疯了,他明知道唐无暝要去杀人,却没能早一步阻止他,还希望那人能够自己说出来。
秦兮朝抱着剑,倚在门框上,却不能旋地而起、踏风而去,只能仗仰着时间晒太阳,顿时觉得真是窝囊。
他想起那人那日下午,暧昧地坐在他腿上唤他阿朝,向他笑,问他是不是真的喜欢,想自己衣袖被拉着最后与他一起同卧。
他以为唐无暝是渐渐想开了。
却原来都是他计划好的。
自己实在是太放松了,连*散是何时下的都不知道,竟真能那样一觉睡到了天亮。
等到了第三天中午,身上那股熟悉的气力自丹田中将一涌起,秦兮朝一掌拍起长剑,飞身便去,待到温牧云惯例来瞧他的时候,就只见到吱呀吱呀呼扇的房门,和空落落的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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