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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第1页）

一旦结交，彼此都有相见恨晚之慨。

史记：&ldo;【江彬】谈兵帝前，帝大说【悦】。

&rdo;{120}从小迷上打仗的朱厚照，现在才算亲睹野战军将军的风采。

从江彬口中，他听到多少&ldo;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rdo;的雄壮故事；抚睇江彬的累累伤痕，他胸中鼓荡着壮夫、英雄的豪情！

还有韬略、兵策‐‐‐一位野战军指挥官所滔滔不绝谈论着的这些内容，该何等令人大开眼界？想想自己在&ldo;内教场&rdo;玩的那些东西，纯粹是小儿科！

朱厚照：一不留神当了皇帝朱厚照：一不留神当了皇帝（36）

江彬立即接手朱厚照那支&ldo;太监部队&rdo;的训练，用正规手法将其从&ldo;银样镴枪头&rdo;打造成大战数百回合不倒的钢枪。

&ldo;帝戎服临之，与彬联骑出，铠甲相错，几不可辨。

&rdo;{121}也许，与这员&ldo;虎将&rdo;并骑而立的一瞬间，朱厚照才感觉到自己像一个真正的武士，他仿佛有一种重生之感，从他隆重地为这支&ldo;新军&rdo;更换的服饰即可看出这一点：&ldo;诸营悉衣黄罩甲，【许】泰、【李】琮、【神】周等冠遮阳帽，帽植天鹅翎，贵者三翎，次二翎。

&rdo;{122}何谓&ldo;衣黄罩甲&rdo;？指的是&ldo;虽金绯锦绮，亦必加罩甲于上&rdo;，也就是说，穿得再好，也非要在外面套上一件甲衣，才神气，才美。

因为这是皇上所欣赏的服饰美，一时间，&ldo;市井细民，莫不效其制，号曰&lso;时世装&rso;&rdo;{123}。

换成今之用语，&ldo;衣黄罩甲&rdo;便是16世纪初中国的头号时装。

这种以军饰为美的时尚，大抵很像笔者小时候&ldo;&rdo;中人们对于军帽、军装、军挎包、军用皮带（俗称&ldo;武装带&rdo;）的推崇。

那时，武斗遗风犹存，加之又掀起&ldo;全国人民学解放军&rdo;热潮，一切具有武装色彩之用具，无不走俏，极难获致，幸而得之者则饱受他人羡慕，而抢劫犯首选的目标，竟然也不是手表和钱包，恰恰就是军帽等物‐‐‐此为题外话也，但两者之间确极为相像。

《明史》提到，当时兵部尚书王琼&ldo;得赐一翎，自喜甚&rdo;{124}，前面说&ldo;贵者三翎，次二翎&rdo;，堂堂国防部长仅被赐一翎，就把自己高兴坏了，足见这由朱厚照而起的&ldo;军事拜物教&rdo;是怎样的风靡一时！

江彬一面调教御林军，努力帮助朱厚照找到职业军人的感觉，一面适时地以诸多诱饵，鼓励朱厚照出外冒险。

&ldo;数言宣府【北方边镇之一，在今河北宣化】乐工【娱乐界】多美妇人，且可观边衅【边境武装冲突】，瞬息驰千里，何郁郁居大内，为廷臣所制？&rdo;{125}在江彬，这可以让朱厚照远离豹房大佬钱宁，为己所控；在朱厚照，则其向&ldo;东方堂&iddot;吉诃德&rdo;转化的主客观条件已具备，所以江彬之言深获其心（&ldo;帝然之&rdo;）。

朱厚照跃跃欲试。

但这位大明皇帝，究非西班牙乡间的一介普通绅士，不便立即大张旗鼓地将自己的抱负付诸行动，却须首先投石问路。

根据给事中石天桂等人的奏折，至迟于正德九年起，朱厚照就经常以秘密出行的方式，来试探群臣的反应，&ldo;数离深宫，驱驰于外，有时侍卫之臣不知所在&rdo;{126}。

此一伎俩终于在正德十二年升级为实质性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