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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2页）

两相矛盾纠葛之下，行为就难免有失偏颇，这些在沈香沉看来都是寻常，是情之所至，理所应当，可如今她说出这样一番看似懂事的话，沈香沉才觉得她或许是真的介意了。

碧瑶有口无心，随意说来，无意中戳中了玄机心中潜藏的东西，豁然之间，她心中就裂开口子，大风冷飕飕的刮，心上的温度自然而然地凉了去。

人心既顽强坚韧又脆弱不堪，次次敲打或许不见得令她警醒，无意之中闯入的闲言却有可能成为那一根举足轻重的茅草。

沈香沉叹息之下，巨石之上的玲珑却生出异样。

六尾的身形已经恢复正常大小，面上的冰霜紫气褪去不少，渐露红润，可见是火龙圣灵起了作用，但比之六尾，玲珑的面色却不那么好了。

此时的玲珑比沈香沉与鬼王见到时的虚影清晰不少，想来是因与玄火鉴中的一缕魂魄汇合的缘故，所以她在替六尾解开心魔之事上更为游刃有余，但是心魔虽去，诅咒犹存，兽神临灭之时负隅顽抗，在玄火鉴上留下的这诅咒夹杂着他的意识，在与玲珑相遇之时，骤然失控。

阴森诡秘的黑气从六尾的身上过度到玲珑的手心，又猛地窜向天空，一道仿佛踏破千年岁月而来的声音响起：&ldo;玲珑……玲珑！

是你……是你吗？&rdo;

那声音极其年轻，如同一个少年人在不解地悲鸣。

碧瑶的脸上唰得一下便没了血色，她认得这个声音，万幅古窟之下，那个极其恐怖力量的来源‐‐兽神！

玲珑缓缓站起，望着虚空之中的一团黑气，声色中辨不出喜怒：&ldo;是我，兽神，好久未见了。

&rdo;

兽神的意识被她从玄火鉴中取出，已经在渐渐消散，那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ldo;是你……玲珑，你还活着……为什……&rdo;他话语未尽，黑气便倏而散作尘埃，零星飘落一地，却已是死物，不负有任何灵力。

火龙圣灵的赤色光芒照得玲珑半边脸上金色一片，她望着那一地浮灰，淡淡道：&ldo;你还活着，我又岂能去死呢？&rdo;语气中仿佛有凄哀，又仿佛有什么未尽之意。

玲珑静静立着。

洞中也陷入一片沉默。

轻轻的咳嗽声打破寂静。

六尾俯身轻咳，呕出一口紫黑色的血来，他看起来元气大伤，但神色已经比之前好上太多。

三娘飞身跃上巨石，偎在他身侧，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试探问他：&ldo;大哥，你、你……好了么？&rdo;

六尾对着她轻轻点头。

三娘喜极而泣，美目之中再次闪烁出万种风情。

六尾忽然直起身子，朝玲珑深深一拜：&ldo;前辈救命之恩，晚辈毕生不忘，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rdo;

玲珑受了他这一拜，也未觉得有任何不妥，看上去，仿佛被人敬拜对她而言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但是她却没有接受六尾所谓的报恩之意，而是道：&ldo;我要你一个六尾小狐狸赴汤蹈火做什么，这份人情，让你母亲来还吧。

&rdo;

六尾一怔：&ldo;前辈认识家母？&rdo;

玲珑神色恍然，仿佛陷入回忆之中，却只是草草道：&ldo;或许吧。

&rdo;她话音落后，不等六尾再问什么，便已经腾空而起，身如浮影，转瞬掠入醒转过来的玄机身体之中。

后者被这冲击力带的往后一退，站稳之后，眨眨眼，面对担忧她的人露出一个笑容来：&ldo;无事。

她只是太累了，休息去了。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