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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谬出来看见的第一个熟人就是江莱。
江莱穿着家居t恤和白色平底鞋,身体还未恢复,脸上没什么血色,许是等久了熬不住,找了个椅子安静地坐着,见到岑谬了才露出几分欣喜的神色站起来。
“没事了,”
江莱自然而然地牵起岑谬的手,“监控录像是死角,看不出来什么,才耽误久了些,鉴定说是齐海手上有火药,你手上是干净的,确认他是自杀……”
岑谬却并不太在意齐海怎么死的,只心疼江莱专门跑一趟:“你不好好养伤,来这里干嘛?”
江莱顿了顿,空着的手帮岑谬把凌乱的头发捋在耳后,轻声道:“我等不及了。”
岑谬心头一热,嘴上还是唠叨:“你耐心在医院待着就好,反正我也会第一个去找你,你出来磕着碰着了落下病根才有得受。”
江莱赧然地看向另一边,想到了什么又问岑谬:“对了,为什么你手里会拿着qiang?”
岑谬晃了晃头:“我忘了……”
她是真忘了,清醒的时候手里已经有qiang了。
“算了,都过去了……以后也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江莱指尖搓了搓岑谬的手背,她习惯用这个小动作去安慰岑谬,岑谬则反手握住江莱的手,十指紧扣。
江莱牵着岑谬的手走在前方,岑谬盯着她消瘦的背影出神,回忆里的小事一件件翻涌。
岑谬升初三那年和岑玉贵吵架得厉害,被扇了一耳光,脸上肿了一块,耳朵也嗡嗡作响。
岑谬叛逆心上来,抱着书包跑出门,坐上一班公交车打算离家出走。
她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觉得只要离开岑家就好,所以随便坐了辆公交车,还在车上睡了一觉,等到了终点站,司机才催她:“终点站到了,所有人都得下车了啊。”
岑谬不得不下了车。
周围都是田地和杂草,破破烂烂的水泥路边支着几根电线杆子和一块简陋的公交车站牌。
即使无意间跑到了这种荒凉的地方,岑谬也没有回去的打算,她百无聊赖地在田地里玩了小半天泥巴,又踢了小半天石子,天就黑了。
岑谬最怕黑,郊外的地方比城里更黑,等入了夜,野猫发出呜咽的叫声,叫得岑谬一阵心惊,她毕竟还是个小孩,再硬气也扛不住最怕的黑暗,哆哆嗦嗦等在微弱灯光下的车站那里,突然后悔白天离家出走的决定。
但她已经错过了公车的末班车,也不知道回去的路,大冬天在黑漆漆的车站等一整晚,她光是想想就吓得要哭出来。
好在公交车站旁边有个老旧的公共电话亭,岑谬朝里面投了块币,硬着头皮打给家里,打了好几次,没人接。
她脑子里记得住的电话号码除了自己家的座机,就只剩江莱家的电话,无奈之下,岑谬只好拨了江莱家的电话号码。
岑谬心里默念“求求你,让江蓁接电话吧……”
。
电话通了,传来一声淡淡的询问:“喂,您好?”
听见江莱的声音,岑谬像触电般,差点没拿稳话筒,好不容易让自己平静下来:“我……我找江蓁姐……”
“岑谬?姐姐她这几天都不在,你找她做什么?”
岑谬没好意思说自己离家出走因为怕黑后悔了想回家,只好撒了个谎:“我坐公交车睡过了头,现在没车回不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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