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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ldo;好，那就以茶代酒，庆贺朕与你的连理之约吧。

&rdo;

心中莫名的充斥着喜悦，他拿起了案上的茶盏，捧在胸前，她却只是含着那抹笑意，纤细的指放在身前纹丝不动，依旧淡淡的端坐在那里。

&ldo;怎么不高兴，连茶都不愿意喝吗？&rdo;一种被彻底忽视的恼怒再也无法压抑，他入鬓的眉紧紧蹙起，揶揄的开口：&ldo;亚父归天，难得御妹还有心情描金绘钿，是不是不太合乎礼数，还是夜氏的女子都是这样任意妄为惯了。

将来，御妹就是这六宫的统率，有些事情还是以身作则的好。

&rdo;

她却是缓慢抬起头，略带吃惊的看向他，有着墨琉璃的眼睛里带着水光一般的色泽，蒙上了一层薄雾似的，显得格外晶莹剔透。

&ldo;皇兄不知道？&rdo;

&ldo;知道什么。

&rdo;

&ldo;臣妹的眼……已经看不见，自两年前起，因为一场奇病，就已经失明了。

&rdo;

琉璃色的眼睛温柔地弯起，露出近似哀伤的微笑，发上的白色绢纱花，在摇曳的烛光之下闪动着奇异的辉光。

他骤然一惊，狠狠吸了一口冷气，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依旧波光流彩只是毫无焦距的眼，一种被尖刀割裂的痛楚在胸中蔓延开来。

&ldo;奇病……&rdo;

&ldo;是的，奇病……眼下的蓝色昙花，原本是当年为了救治施以针灸落下的疤痕，父亲为了掩盖疤痕，特意从北狄请来巧手艺人，纹刺上去的。

&rdo;

她略带空洞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不辨悲喜。

奇病，让他回想起自幼时几次中毒，那时对外宣称的也是奇病。

&ldo;是朕唐突了。

&rdo;

缓慢的闭合了一下双眼，压下心中的吃惊还有莫名的痛楚，明知她看不见，他依旧下意识的露出了安抚的笑容。

宫廷历练，他不再是率性而为的孩子，压抑情绪，伪装出其他的情绪，已经便是他最拿手的伎俩，现在，也一样。

&ldo;皇上折煞臣妹，请允许臣妹告退。

&rdo;

烛火下她赛雪的面容，有着楚楚可怜的赢弱，让他忍不住心生怜惜。

他起身来到她的面前，缓缓的抬起手指，想去抚摸她白皙胜雪的面颊，最后，指尖迟疑半晌，还是没有落下。

不知为何，他竟然惧怕这样的碰触，他隐约的觉得，仿佛一切都已经偏离了轨道，朝着他不能预知的方向发展着……

于是，那手指落了下，亲自执起她的手臂，感觉她一抖，却没有挣开，然后她温顺的在他的搀扶下步出了殿门。

&ldo;朕……很期待三年后的大婚。

&rdo;

&ldo;我，也很期待夜氏和皇权统一的日子。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