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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2页）

柳惜音这样想着，一整夜，便是在梦里也未曾安稳。

白天，乌恩不在时，柳惜音没了伪装的力气，独自坐在屋里，表情木然。

恍惚间听见门外有刻意压抑的抽泣声。

回过神来，柳惜音起身走到门外，是她的一个侍女在哭。

那侍女发现自己吵到了主子，惊得忙跪下来，一个劲认错。

做下人的，最忌讳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主子的心情。

正惶恐着，却发现柳惜音没有怪罪她的意思。

&ldo;你是为什么哭泣?&rdo;柳惜音问她。

侍女老实回答：&ldo;前线送来书信，我弟弟牺牲在战场了。

&rdo;说到后面几个字，又变成了哭腔。

柳惜音仰头看向别处，压了压自己的情绪。

&ldo;后悔么?&rdo;

侍女不太明白柳惜音的意思，依着自己的理解说到：

&ldo;我们这样身不由己的人，又谈何后不后悔呢。

&rdo;

柳惜音也意识到，问一个侍女，又能问出什么呢。

&ldo;家里可还有亲人?你若是想回去，我便给你些银钱，放你出宫吧。

&rdo;

侍女抬头看向身前心事重重的柳惜音，心想真是一位心善的主子呢。

叩头拜谢，侍女含泪说&ldo;奴婢没有地方可去，家里只有我了，十多年前，宋进攻西夏，我家住在边境，被战事波及，我和弟弟年幼身子小躲在草垛里，才活了下来。

后来逃难到兴庆府，我运气好，被收到宫里作侍女。

&rdo;

侍女擦了擦眼泪接着说：&ldo;后来弟弟长大些了，不听我的劝告，硬要入伍参军，说要为父母家人复仇。

&rdo;

如果当初自己坚决不同意，或许弟弟现在还能好好活着，想到这里，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柳惜音想着自己不也是孑然一身，又如何再安慰他人，只能让那名侍女回去休息。

柳惜音一直站在院子里思考着，直到双腿都僵硬。

乌恩虽欺瞒了她，却没有做错什么，乌恩有乌恩的立场，而她也有她的立场。

她对乌恩下不了手，不代表她什么也做不了。

想起失忆时自己对乌恩说要一起把宋的皇帝赶走，柳惜音轻笑，笑里有嘲讽，有无奈，有悲哀。

她终究是大宋的柳惜音。

西夏的柳儿，或许再也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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