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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我正是这样教育我们惟一的女儿伊涅莎的。

唉，时代变了，我们古老的家庭传统也无力抗拒放肆专横的风俗习惯。

布尔什维克……我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我的父亲不和大家一起侨居国外。

有时候我想，我的父亲，让他安息吧，被革命思想所迷惑，丧失了理智。

有时候我脑子里这样想：他根本就弄不清楚这些思想，也不明白布尔什维克主义暴力的危险性，谁也不会欺侮研究古代史的学者。

无论怎样觉得奇怪，他在这个问题上是对的。

布尔什维克需要学院，为的是让学院教教那些急切夺取政权的穷光蛋们，因为他们已经得到许诺：每个厨娘都可以管理一阵子国家，在这样的学院里需要教历史课。

父亲在大学里主持教研室的工作，直到他自己逝世，他的葬礼极为隆重。

但是，作为一个高尚却轻信的历史学家，有一点他没有考虑到：在布尔什维克的国家里，我们很难保持我们的传统，对这些传统我们最为珍重。

伊涅莎能够大有作为。

从幼小的童年起，她就会下国际象棋，在中学里总是名列榜首，尤其在数学、物理学和化学方面，她敏锐的智慧超群出众。

我和丈夫为她选择的职业是物理学家。

可是女儿呢，不管多么令人惋惜，就是对她能取得优异成绩的那些课程，伊涅莎也没有丝毫兴趣了。

不言而喻，我和丈夫不赞成她考师范学院的决定。

是的，我们家族过去有过教授，而且还不少呢，我们夫妇二人都是教授，但教授就是教授，可是当一个中学老师嘛，请原谅，这对于达尼列维奇-利索夫斯基家族而言，就是一种荒唐而愚蠢的举动了。

但是，当伊涅莎给我讲明，她不打算到普通中学里教书时，我们也就稍觉安慰了。

她感兴趣的是孩子们智力发育成熟、逻辑思维能力提高和记忆力增强的方法，她打算学习和研究的乃是一门科学。

&ldo;妈妈，难道你不明白，&rdo;伊涅莎说，&ldo;我在小学和中学里能够取得优秀成绩，全靠爸爸从我四岁起就和我一起下国际象棋吗?就是下国际象棋让我具备了出色的记忆力和精确的思维能力。

但另外一些素质不是靠下国际象棋，而是需要靠其他事物才能培育起来的。

我就是想把自己的一生贡献给这些&lso;其他事物&rso;的研究工作，让每个家庭最终都能培养出智力发达的孩子。

而要达到这个目的，我需要受到师范教育和取得相应的毕业文凭。

&rdo;

行啊，这听起来真是不错嘛。

女儿去当一个中学老师的念头，令我和丈夫难以忍受。

这种想法还是可以支持的。

&ldo;你熟悉有关的著作吗?&rdo;女儿的父亲严厉地问道，&ldo;科学界对这个问题已经做过怎样深入的研究呢?&rdo;

&ldo;爸爸，我读了大量的图书和期刊。

任何人任何时候都没有写过这个问题，任何人从未研究过这个问题。

&rdo;

&ldo;就是说，如果你研究这个问题，你就是第一人啦?&rdo;他更加明确地问。

伊涅莎得意洋洋地微笑了，因为她非常清楚地懂得这个问题的含义。

她是我们家族真正的代表，我对此表示怀疑是不对的。

&ldo;第一人，也是惟一的人哩，爸爸，&rdo;她坚定地回答，&ldo;这一点你可用不着怀疑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