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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八州安静如鸡。

这和上辈子的情形很像。

上辈子我在三十岁那一年写了类似的这样一份诏令，八州安静如鸡三个月后，十二诸侯&ldo;揭竿而起&rdo;，兵指京都，誓称要把我这祸乱天下的昏君送去见高祖皇帝。

我想高祖皇帝可能并不愿意见我，不然我现在也不可能身在此间。

皇侄对我说：&ldo;皇叔，良州府府尹李明崇、州府军将军薛蒙都是皇命下派的京官，二人与臣侄相交甚好，此次臣侄出兵，二人都知情。

臣侄并无逆乱之心，所为亦非害国之事，请皇叔明察。

&rdo;

我瘫在将军座上，头昏脑涨地盯着面前的大沙盘：&ldo;你跟叔是一条线上的，不用自危。

&rdo;

他执木著在沙盘上划拉出八州轮廓：&ldo;皇叔，裁撤诸王军并非易事，州府军与诸王军盘根错节、利益交织，想号令州府军去打诸王军，就像怂恿恩爱夫妻的两亲家打架，他们为什么要打呢?&rdo;

&ldo;他们也不是没打过，&rdo;我转着指上石戒，&ldo;五年前先帝驾崩，诸王逼京，八州府军还勤王来着。

还有燕王军和云州府军为了铁矿的事儿，不也打过?&lso;亲家&rso;毕竟还是两家人，一家人都能争个头破血流呢，怂恿两家人打架就跟点炮仗似的，给火就炸。

&rdo;

他搁下木著，转身给我倒了一杯水来，缓缓道：&ldo;大兴全境现有八州府、十一亲王、一异姓王。

西、青、悯三州各两名亲王，中州三位亲王，此四州州府军势力略胜于亲王军，且有姜姓主将坐镇，本是最容易&lso;给火就炸&rso;之地，但皇叔尚未正式册立姜家千金为后，所以他们可能并不会响应皇叔的诏令。

&rdo;

我喝了一口水，哑口无言。

他轻甲未卸，阅兵方还，一身风尘，萧然直立在八州沙图前，肩背挺拔，侃侃而谈：&ldo;而除此四州外，流州一位异姓王越王、云州燕王、苍州晋王，此三州常年战乱，镇边王军以战养兵，十分壮大。

流州军对越王军马首是瞻，轻易不会掺和京都之事。

云州军五年前与燕王军对战时倒戈，军权落入云州府尹公孙小石手中，后公孙倒卖铁矿时触怒北羌，羌人一怒之下攻进望京关，云州军被打得片甲不剩，至今也未能重建。

苍州军原本是根硬骨头，听说军中多是大将军姜放的旧部，但因受晋王打压，多年来缺饷少粮，无力招募新兵，如今只剩老弱病残。

&rdo;

我干捧着茶杯，盯着沙图上的苍州轮廓：&ldo;所以叔也没指望他们，不是还有良州吗，打下晋王，朕替你的父亲平反正名。

&rdo;

他原本正走过来要抽走我的水杯重添热水，听到&ldo;父亲&rdo;两个字身形一顿。

我把水杯塞进他手中：&ldo;苍州以前有两位封王，晋王在西，秦王在东。

秦王与太子夺权时，晋王看热闹不嫌事大，经常暗中充当搅屎棍，朕十三个皇兄中，数他最阴险，太子、秦王，连姜放都没玩过他。

你不想报仇吗?&rdo;

他又是一怔。

我仿佛非得说点家国天下江山社稷的糟心事才能更理直气壮似的，继续瞎几把胡扯道：&ldo;我让赵朔带着中州和良州混编军去，接管苍州府军政大权。

晋王军要是回过头来跟咱们打，咱们就迎上去打，要是不理咱么，咱们就追上去打。

拿下苍州，杀鸡儆猴，其他人自然……&rdo;

&ldo;皇叔，&rdo;他忽然凑近我，&ldo;你的眼睛怎么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