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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加尔文写了一封开脱的信给法里尔：&ldo;没有上帝特别的意志，就不可能发生这种使已判处死刑的人被迫忍受这样长时间折磨的事。

&rdo;加尔文的论点是，如果关心到&ldo;上帝的荣誉&rdo;，宁严勿宽。

除不恤严刑外，没有办法能使人的行为合乎道德。

很容易理解，在这样一个前提之下‐‐耶稣基督是无情的，上帝的荣誉要不断地加以&ldo;保护&rdo;，必然的后果就是杀人。

在一个还没有从中世纪脱胎出来的世界里，那可能的结局又能是什么呢?加尔文统治的头五年期间，在这一人口比较少的城市里，绞死十三人，斩首十人，烧死三十五人，七十六人被赶出家门‐‐更不用说那些及时躲开恐怖手段而逃跑的人了。

在&ldo;新耶路撒冷&rdo;，狱为之满，以至于监狱长通知行政长官，他无法再接纳更多的犯人了。

牢房里的非刑（不仅仅是对已经判决的，嫌疑犯也一样）是那样的令人毛骨悚然，犯人们自行肆意毒打比进拷打室更厉害。

最后市行政会不得不下令，&ldo;为了减少类似的意外事故，犯人应日夜上手铐&rdo;。

加尔文对这些今人厌恶的事情不置一辞。

为了建立这样的&ldo;秩序&rdo;和&ldo;教规&rdo;，这个城市得付出可怕的代价。

日内瓦过去从来不知道有这许多死刑、刑罚、拉肢酷刑和流放，而现在加尔文以上帝的名义统治该地就这样干了。

所以还是巴尔扎克说得对，&ldo;加尔文的宗教恐怖统治比法国革命最坏的血洗还要可憎&rdo;。

加尔文激进的宗教不宽容，在道德上比罗伯斯庇尔的政治不宽容更为残酷。

如果他有比日内瓦更大的势力范围的话，他会比那可怕的政治平等倡导者放出更多的鲜血。

尽管如此，加尔文主要不是依靠这些野蛮的判决、处决和折磨来破坏日内瓦人自由的观点。

乍一看，当我们读到加尔文著名的&ldo;教规&rdo;，发现其中论述是何等琐细时，我们会觉得有趣。

但如果读者低估约翰&iddot;加尔文大师精细的技巧，他是认错人了。

他深思熟虑地以特别细的筛眼结出禁网，其筛眼细到实际上不可能有鱼漏网。

这些禁律特意涉及一些琐事，所以每一个人都可能受到良心的谴责，并会产生对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当局永久的畏惧。

在我们每天要走的路前面所设置的铁蒺藜越多，我们越难自由地和无忧虑地寻路前进。

不久，在日内瓦没人觉得安全了，因为宗教法庭宣称：人只要还在呼吸，几乎每时每刻都会犯罪。

我们只要打开市行政会的记录簿，就可以看出恐吓手段是何等的巧妙。

一个自由市民在参加受洗时微笑：三天关押。

另外一个，因炎夏困怠而在布道时间睡觉：坐牢。

有几个工人在早餐时吃糕点：罚三天只吃面包和水。

两个自由市民玩九柱戏：坐牢。

两个人用骰子赌四分之一瓶的酒：坐牢。

一个男人拒绝给他的儿子命名为亚伯拉罕：坐牢。

一个盲琴师弹了舞曲：驱逐出城。

另外一个人称赞卡斯特里奥翻译的《圣经》：逐出日内瓦。

一个姑娘在滑冰时被抓获;一个寡妇扑在她丈夫的坟上，一个自由市民在拜神时敬他的邻居吸一撮鼻烟，他们都被传到宗教法庭，告诫后下令做苦工赎罪。

如此等等，没完没了。

有几个人开玩笑，在主显节把豆嵌在饼里：罚二十四小时只吃面包和水。

一个自由市民称加尔文&ldo;先生&rdo;而不称&ldo;大师&rdo;，一对农民夫妇按照古代的风俗，一退出教堂便谈论生意经：坐牢、坐牢、再坐牢。

一个男人玩牌：纸牌挂在脖子上枷颈示众。

另一个人在街上纵情唱歌：他被告知&ldo;他可以滚开，到别处去唱歌&rdo;，这句话的意思是他被放逐出城。

两个游艇船员吵架，无人受伤：处死。

两个男孩举止粗鲁，起初判处火刑，之后从宽，强迫他们观看火刑执刑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