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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第3页）

只手引了灯火，放入宫灯之中。

灯身帛纸上的春意盎然被点亮。

锦绣花开，蝶舞鸟鸣，旁用黑笔提着三个字：一色春。

&ldo;亲事简陋，我亦无聘礼相赠，唯独花数月做了这盏宫灯。

&rdo;于桓之转头望着南霜，眼中情深似海，他笑得清雅，&ldo;当时问过你，灯身上想画些什么。

你说要红花黄花，绿叶细枝，怎么喜庆怎么画。

霜儿还说，你自己也是个大俗大雅之人。

我也深以为然。

世上万千女子，在我眼见，唯霜儿一人，配得上这大俗大雅之风光。

&rdo;

南霜默默接过那宫灯。

烛火的微热透过灯身，渗入她的掌纹。

她垂眸默看了一阵，几许发丝垂下，遮住她的神情。

须臾，南小桃花将宫灯放在桌上，只手探入袖中，摸出一小卷红纸。

&ldo;我嫁你，也不曾准备嫁妆。

&rdo;她的眸光闪烁，将红纸往前一递，&ldo;这个，日后就给桓公子了。

&rdo;

于桓之愣了愣，接过红纸慢慢展开。

纸张很软，已经褪色，周遭还有些泛黄，像是用了许多年。

一长溜纸上，写着好些个名字，于桓之依次看下来：南九阳，花月，陶浅，于不举……穆衍风，于桓之，萧满伊，于桓之。

&ldo;这是……&rdo;于桓之抬目望着南霜。

南下桃花道：&ldo;我娘说，人的一生，很多事情都是虚无缥缈的。

因此驻足回望时，记得拿一张纸，上面写着让我牵挂的人，写着让我牵挂的事，若能写到满满一张。

我这一生，亦很是圆满。

&rdo;

说着，她又垂眸赧然道：&ldo;我偷懒，便没有将事情记下，反正令我牵挂的事，也是跟着这些人一起做的。

&rdo;她抬手指着第一个歪歪扭扭的名字，&ldo;这是我五岁时写下的。

你看，十多年了，其实能让人真正牵挂的人不多。

&rdo;

于桓之顺着红纸往下看：&ldo;为何我的名字，出现了两次？&rdo;

南霜抿抿嘴：&ldo;因为桓公子很重要。

因为先一个，是朋友。

而后一个，是我想相伴一生一世的人。

&rdo;

夜里清清冷冷的。

南霜与于桓之也见过别人成亲时的酒席，喧嚣至天明，里里外外透着热闹。

而他们的，在三更时分，却已经沉寂。

仿佛这一夜，只是万千夜晚中毫无新意的一晚，反正隔日还会有朝霞满天，人事轮回，日影飞去。

于桓之却觉得心中有什么慢慢变了，变得柔软且沉重起来，他的握着红纸的指尖微微一紧，垂着头也不看南霜，只问：&ldo;霜儿将这个，给我？&rdo;

南霜也垂着头，心中有些酸涩：&ldo;嫁妆粗陋，望公子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