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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这种音乐不是用耳朵听的，是用身体感受的。

如此气氛倒也不是惟独特定的乐手们才制造得出，它已经渗入到舞厅每一个角落。

这舞厅确有这么一种氛围，可以说如影随形。

奏乐台吮吸了各种伟大的音乐：弗莱彻&iddot;亨德森的大乐队，富于幻想的小号手路易斯&iddot;阿姆斯特郎（萨奇莫2大师），艾林顿公爵（duke，thegreatdky），木印乐队领班卡布&iddot;凯洛威（他出道也是在这里），麦克尼兹&iddot;克顿皮加士，巧克力俏公子---此外还有谁来着？在师眼举一支你喜欢的乐队名称，老板夸口道，若是能找出没有来过这里的乐队就算你有本事，就连保罗&iddot;惠特曼都演出过。

的确，这家酒吧的空气是有什么。

客人方面也想接受个什么。

酿造气氛的惟此无他。

所以，如果有哪支乐队想有凝聚力，想团结一致，就来这里号了。

不过，这里的气氛也不尽是一点火就&ldo;咔嚓&rdo;一声震得窗户直响那类气势汹汹的东西。

它同时也有相当细腻的一面，机敏灵活，关怀入微，也不会为老生常谈的艺术反战，反法西斯艺术家战线争论得唾液四溅。

音乐家们只是演奏，只是同女孩子玩耍，只是对着&ldo;维克多3&rdo;电台和舞会灌制乐曲，照例细声细语而又不无自豪地互相商谈。

看上去他们中的几个人（几个最优秀者）也像在自己个自己打气，以便顽强地保持个性，不让它损毁。

这点很容易看出。

音乐那难以捕捉的美妙使他们有别于他人。

在他们身上寻找伦巴多、杜琴、巴里以及莱士曼那类艺人的身影是徒劳的。

比如，就算他们兼有那种装腔作势的表演手腕和寡廉鲜耻的胆量，其间也是有一条界限的。

如果有一个头脑冲动的次中音萨克斯手吹得强劲有力，声声动人，那只是意味着他以自己的血肉之躯充当乐器而将其激情和哀伤如实表达出来罢了。

偏离这一原则的东西、离开永不停息的真正创造性河流（即使巴赫也不例外）的东西，尤其是缺少爵士乐特有的旋转感的东西---无论显得多么堂而皇之多么技艺娴熟多么受客人欢迎，也统统是冒牌货。

失去创造性便是冒牌。

&ldo;吹次中音萨克斯的几个小子，&rdo;丘边从台上下来边说&ldo;在模仿科尔曼&iddot;霍金斯之类的人。

可光模仿是不行的的嘛，没有灵魂！

懂吧？有的家伙技术不懂。

没有灵魂，只是往里吐唾沫罢了。

一塌糊涂，不像话！

我么，只是想吹出漂亮的声音---只要乐器允许---别的不去想。

这也是我的自豪。

但那伙人……弄不明白。

&rdo;

如此嘟囔完毕，羞赧似的沉默了一阵子。

&ldo;畜生，那个混蛋！

&rdo;他说，&ldo;恶心！

只要今晚能吃上肉，我就再……&rdo;

不过算了，这种事怎么都无所谓。

谁也不知道准确时间，不知道现在是三点、四点还是五点。

伏在桌上睡过去的客人多了起来，在舞池跳舞的人少了下去。

尽管如此，酒吧里那扑鼻而来的热乎乎的空气依然一成不变，在昏暗的灯光下挥洒的体能也无变化。

结束今晚演奏的特迪&iddot;希尔乐队的乐手们欣赏了一会儿其他乐队的演奏，三五地消失了。

此刻摇撼舞厅的是令人感到亲切的切克维布乐队。

坐在高高架起的椅子上的那个矮小的驼背男子敲打一组蒙着极其优雅的白色鼓面的鼓，向乐队传递惊天动地的节奏，向仍在摇摆起舞的舞池输送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