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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ldo;行啊，你岁数第二大，你当老二吧。

&rdo;

&ldo;我不想当老二……听着不好听……&rdo;

&ldo;那你当老三，咱们不要老二了。

&rdo;

&ldo;老三我也不想当，人都喊三儿，三儿，东街那个搞破鞋的娘们也叫三儿，我不想当老三。

&rdo;

&ldo;你他妈事儿够多的……&rdo;肖亮在关公面前的青碟里堆了几个橘子，又顺手从香盒里抽出长长的香杆儿，&ldo;那你老四行了吧！

&rdo;

&ldo;……要不大哥我当老五吧，你说咱们哥几个初入社会，不得点图吉利啊，四就是死啊，我还没出道呢就给自己唱衰有点傻逼吧……哎，操，干啥啊，大哥你先别急眼！

我还没说完呢，你看你是老大，我是老五，郑哲是老六，驴儿是老七，听着人多多啊……&rdo;

肖亮止不住的猛抽艾金的脑袋：&ldo;多个屁！

我是交过命的兄弟，不是葫芦兄弟！

&rdo;

艾金捂着脑袋连滚带爬，逮着空隙正要往屋外跑，却听肖亮在后头继续喊了一嗓子。

&ldo;他俩呢？不是说随后就到么？&rdo;

艾金看肖亮不生气了，又嬉皮笑脸地往回蹭：&ldo;驴儿去小卖店买烟了，一会就回来，郑哲我今儿没能叫出来，他这两天心情还是不太好，也不知道咋了……我觉得不应该啊，你说他之前闹心是因为他爸光揍他，这他都搬出来了，应该高兴才是，咋还整天拉拉个脸呢？&rdo;

&ldo;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长心啊，&rdo;肖亮垂眼在木桌上数香，&ldo;他从家里搬出来可是没人管了，但以后吃喝都得靠自己，能不闹心么，哎对，我昨天路过他干活的冷库，寻思去看看他，怎么听说他不干了？&rdo;

&ldo;打架了呗，还能因为什么事，&rdo;艾金戴上自己的毛线帽子，又对着镜子仔细的弄了弄露出来的头发，&ldo;本来因为他年纪小人家就不愿意用他，结果那天在库门口装货的时候碰见王达吹他弟了，俩人打对上眼的时候就开始干，连三轮车都踹翻了，谁还敢在用他啊……&rdo;

肖亮脸上一沉：&ldo;妈的，王达吹这老帮人没完没了了。

&rdo;

艾金把自己收拾利索：&ldo;行了，我再去叫一次，一会回来。

&rdo;

一九九二年，东北某县级市。

一大早南门外省道上翻了一个苹果车，调头的翻的车，因为昨天刚下过一场大雪，积雪把路两边的沟都添平了，司机是山东来的，还当是平地，结果一脚油门就载进去了，从烟台运来的大苹果滚了一雪地，道两边的老百姓得了信，拖家带口的出来捡苹果，这季节都吃冻苹果，有暖苹果也是酸国光，个头这样大的红苹果可是稀罕玩意。

当时郑哲正好在省道附近的小学外踩点。

王达吹家就在前面街边，郑哲跟了几天才找到这个地方，不过他没想单独行动，他只是远远的看着，脸上恹恹的，没精打采的将这地方的每一个路口在心里过的烂熟。

因为马上要入冬，学校买了很多煤，给几辆高头马车运过去直接卸在操场上，不一个晚上就给盖了厚厚一层白雪。

那时候学校元旦不放假，上午最后两节课，高年级的小学生都没上课，三个年级六个班，一帮小崽子就这么在班主任的带领下，三人一伙，扛起铁锹，拿出丝袋子就开始运煤。

郑哲背靠着学校的栏杆，嘴角叼着一根提神烟，正似有似无的喷云吐雾。

前两个月他还在学校里念书，因为他弟的原因把高年级的一个学生给捅伤了，事情闹的挺大，再加上临近期末考试月，所以郑哲就没再去了。

在家里被狠揍一顿后，这小子带着几件衣服和自己那点零花钱甩门出屋，没晃荡两天就在狐朋狗友的帮助下找了个下脚地，又找了一份短工‐‐在市冷库做短工帮人搬卸猪肉。

年末是市冷库最忙的时候，特别是刚刚从国营企业转成承包股份制，经济活泛，所以今年生意还算不错，冷库里堆着上百吨的肉食，每天光出货量就上千斤，单位实在忙不过来，就从外头雇一个临时工，一月七八十块钱，管两顿饭，很快就招了一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