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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第1页）

罗五娘默不作声，又垂下眼来，扫量了她半晌，方才沉沉说道：&ldo;起来罢。

从今以后，唤我一声先生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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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三闻得此言，眼中一亮，知是拜师已成，只觉胸膛内十分炽热，连忙又伏跪在地，重重地磕了个头。

她立起身来，先双手捧着六礼奉上，而后又自罗昀手中接过毯子，披盖于肩，随着她步入院内。

师徒二人坐于蒲团之上，隔着一方茶案，伴着一盏孤灯，耳听夜雨，手捧热茶，长谈起来。

徐三先前的长衫已然被雨浸透，幸而那罗五娘，倒也是个面冷心热的，非但拿了自己的旧衣，让她换上，更还用巾子浸上热水，让她擦拭了一番身子。

徐三见她如此，自是有了几分感念。

她伏跪而坐，轻抿了口热茶，垂眸看着那缕缕白烟，接着便听得罗五娘沉声问道：&ldo;我虽收了你为徒，但这可不是说，我就会对你倾囊相授。

我教你几分，授你几成，全都要看你从前的底子、今日的志气，以及日后的出息。

你若是昆山之玉，可造之材，那我必会达人立人，作育人材;但你若是斗筲之器，粪土之墙，那就对不住了，我管都不会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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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三这人，有一个能耐，便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遇上不人不鬼的，只管顺着它说话。

罗五娘乃是不苟言笑之人，徐三自是清楚，该要如何与她相处。

眼下听得罗昀所言，她连忙凝声应道：&ldo;定不辜负先生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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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昀扫了她两眼，随即叹了口气，缓声说道：&ldo;李知县先前跟我说，我的性子太方，你的性子过圆，若能凑到一块儿，时日久了，或能有所中和，因此才从中搭桥，引荐你做我的徒弟。

只是我想问你一句，你只知我姓罗为昀，可曾知晓我的来历?&rdo;

徐三想了想，老实答道：&ldo;祥符罗氏，多出诤臣，向来是直言敢谏，风骨峭峻。

我观先生行止，颇有罗氏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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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妇人瞥了她两眼，随即扯了下唇，轻声说道：&ldo;你猜的没错。

我就是罗家人。

&rdo;她稍稍一顿，又看了徐三一眼，故意叹气道：&ldo;只可惜先生我，也不过是个无名之辈罢了。

&rdo;

她言罢之后，这便扶着茶案，立起身来，少顷过后，捧了十数本书册过来。

徐三把着眼儿一看，知是科举所需书籍，就跟高考教材似的，连忙接了过来。

罗昀撑着茶案，坐下身来，随即沉声说道：

&ldo;今年立秋之日，即是州试之时，满打满算，只余下三个月。

而下一次州试，就要等到三年之后。

我知道你这丫头，有些本事，但这本事到底有多大，用到读书上头，又能否行得通，我和你都拿不准。

因而今年这次考试，你也不必太过上心，试一试身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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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三点了点头，也知罗昀这话，说的确实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