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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沉按掉电话,拖着行李站在等候摆渡车的地方。
他第三次拨打范洛的手机号,无人接听。
离开机场,他去那套房子找范洛,房子已经转手其他业主,上一任业主不知去向。
去范洛曾经住过的地方,那地方早也搬进新的租客。
而电话依然无人接听。
走得干干净净,消失得干干净净。
风响在高沉耳中鼓噪,高沉的心似乎随着几日来阴冷的天一起凝起来。
这个常年温暖的城市终于开始冷。
他忽然很没理由的记起一件事。
当年在加州的时候,高沉和顾来说范洛真的很好哄,不管把他惹得多生气,只要稍微哄一哄他,他就又会粘过来。
顾来笑骂了句靠,问他:“你是把他当小狗了吗?”
这不对等的比喻,真是一件让人愤怒的事情。
现在想起来感觉实在抱歉。
也实在讽刺。
高沉后来大概明白范洛之前口中“怎么能把喜欢和做划上对等”
这句话的意思。
同事说他以前的女朋友分开很久后,回来找他跟他亲密完,第一件事就是借钱。
为了钱肉体可以拿来出卖。
可怜他还以为前女友对他旧情复燃,但是到底又是谁更可怜。
高沉不愿意去面对这个事实,所以回避心里的这个想法。
终于回避到现在。
他当然不在意借出去的钱,不在意被范洛卖掉的房子。
范洛向他借多少钱他都会给,房子被卖掉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可他不希望范洛跟他上床,跟他在一起,只是为了向他借钱时不那么难堪。
高沉少有地感到害怕,他害怕心里问出那一句:如果是这样,范洛,你把你自己当什么?
我不想你把自己看得只值那点钱,不想你把自己看得这么轻。
第四十四章
范洛的电话接通后,高沉打开嘴是先吸了一口阴冷的空气,嗓子就在这股冷流中哑了下去:“你就这么缺钱?”
范洛良久轻飘飘地说:“嗯。”
他在的地方背景很吵闹,高沉听得出那是酒吧。
高沉把车开往娱乐区最多的街道,方向盘向右转过去后问:“你还缺多少?我给你。”
范洛的思考没有三秒钟:“还要一百五十万。”
他吸了吸鼻子,鼻音有感冒似的浓重,“我要买回我妈给我的房子。”
高沉不假思索地说:“我给你。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酒吧的老板和范洛是陌生的旧识。
他们没怎么交流过,但很早以前,酒吧老板就常看到范洛来这里买醉。
眼里没有未来的人,在自我放纵中能找到一些虚假的乐趣。
那种乐趣就是释意挥霍剩下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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