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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的身份是应诏入宫的乐师,自己则是他的婢女,所以严格说,时年的身份还不如这个小宫女,毕竟她可是梨园的宫女,自己却只是乐师的丫鬟。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暗翻白眼,你个乐师还挺讲究,进宫还带丫鬟。
她之前出入皇宫要么是皇帝的女人,要么是皇帝想搞到手的女人,就算和聂城也是假扮的夫妻,这还是头一回扮丫鬟。
虽然她也并不想给杨广当便宜老婆吧,但你直接就给我选了这个身份是几个意思?怎么,我没嫌你整天逛妓院骄奢淫逸,你倒先嫌弃起我了?
最最重要的是,谁准你告诉大家,我叫时大娘的?!
时年一路腹诽,等转过一个弯,只见小径尽头,被她骂得狗血淋头的男人一身玄衣、负手而立。
宫女行了个礼就退下了,只是转身前红着脸多看了男人两眼,时年等她走远了,才说:“不知阿郎找婢子,有何吩咐呀?”
她阴阳怪气,杨广淡淡道:“没什么吩咐,只是午睡醒来,发现大娘不在身边,心中不安,这才遣人去寻……”
又是大娘。
时年现在严重怀疑,杨广就是看出她讨厌这个名字,所以故意整她!
“有什么可不安的,难不成你敢把我带进宫,却害怕我闯祸?再说了,就算我闯了祸,玉郎应该也可以摆平吧……”
时年现在已经确定,杨广肯定有后台,而且地位不低,否则他没办法进宫,更不可能把她也弄进来。
现在回想,之前他时不时离开平康坊,肯定也和那位后台有关。
只是,他一个才穿越三个月的人,究竟是怎么勾搭上这种大佬的?混进宫又是为了什么?
想到这里不免有些悲伤,自己开了挂穿越过来,还得靠聂城才能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他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混得如鱼得水,可见牛人走到哪儿都是牛人,不服不行。
杨广仿佛没听出时年话中的试探,“不怕你闯祸,却怕你跑了。”
“皇宫大内,我能跑去哪儿?”
“谁知道呢,高人总有高人的办法,我等凡夫俗子怎么能领悟?”
时年脚步一顿,对上杨广平静无波的侧脸。
昨天傍晚,两人进行了一番关于“天目慧眼”
的谈话,当时杨广甩手就走,今早见面也不置一词,时年表面镇定,其实一直在忐忑他的反应。
她不动声色,“怎么,玉郎思考了一夜,决定信我了?”
“大娘连我的来历都知道了,还由得我不信?只是,我还有个疑问,想向大娘请教。”
“什么?”
杨广默然一瞬。
时年对上他的黑眸,只觉仿佛夜色中的大海,沉静的表面下,是早已翻涌的惊涛骇浪。
她心里咯噔一下,果然,下一瞬便听男人道:“你说你有天目慧眼,能看出我不属于这里,那么,你可以办法送我回到我应该去的地方?”
微风吹拂梨树,簌簌作响。
是了,他当然会问这个。
以杨广的年纪,再结合她看到的画面,穿越前估计刚被册封为太子,正是春风得意,却忽然到了陌生的未来,最大的心愿当然是回去了!
之前是无法可想,只能把愿望藏在心里,如今碰上她这么个一眼看出他来历的“神人”
,不问才奇怪呢!
只是,她应该怎么回答呢……
时年脑子转的飞快,几秒便已有了决定,“我是有天目,却不是神仙,怎么可能能将你送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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