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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雯舆坐在宁心殿前的台阶上,百无聊赖地捣弄着不知从何收集来的怪状石子。
眼前出现一双玄色方头靴,她抬头,瞧见来人后笑得一脸俏皮:“回来啦。”
“那郎中来瞧过了,给君后殿下喂了药,道是过了今晚就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尚雯舆站起身,拍拍屁股后沾上的灰尘,“君后殿下刚刚尽说些胡话,我愣是半个字没听懂,但你猜怎么着,我给他唱了两句戏腔他就安静了。”
林藏烟微侧头,眸子黑沉:“为何?”
“这得问你啊?我哪儿知道。”
尚雯舆食指点着下巴猜测,“许是他喜欢听曲儿?”
“你不是她妻主么?他喜欢什么你不知道?”
那哪成呀,这俩人成婚挺久了罢?
“他平日里不听戏曲。”
林藏烟语调闲闲敷衍道。
她疲累了一天,脚像灌了铅似的,估计眼皮一合就能直接在半路睡下。
“你先回去罢。”
林藏烟拍了下尚雯舆的肩膀,绕过她便要往殿里走去。
实在不想多言。
“诶诶,”
尚雯舆还有话没说完,追在她身后依依不饶,“这不赶巧了?后日有个露天茶馆请了个戏班唱曲儿,牌面还挺大,你要不要来听听?”
“什么露天茶馆?朕都没听过。”
林藏烟懒得搭理。
“那就是你日日闷在宫里少有耳闻了。
不是我说,别人做皇帝都是把自己养得红光满面的,你倒好,脸色憔悴得以为御膳房苛待你似的,我回来这么久,没见你一天神怡过,日日把自己逼那么紧做甚?都不像你了,听我的,找点乐子放松放松,老绷着个神经能办成大事儿么?”
“砰!”
殿门在尚雯舆面前被重重关上,差点夹到她鼻头。
她讪然,撇着嘴嘟囔:“做皇帝久了就是不一样啊,换作以往我说这事儿她肯定兴致勃勃的。”
“算了,不来就不来,下次请她玩儿点别的就是了。”
她扬唇一笑,一蹦三跳下了阶梯,还欠欠地用脚把阶上的石子踢得四散而开。
林藏烟入殿时,辛在水已经陷入被褥里睡得很沉了。
他侧躺着,两只手搭在枕边,呼吸轻缓,让人舍不得打扰。
林藏烟脱掉外袍上榻,瞧见阖眼的人被一绺头发扰得蹙眉,小心翼翼替他把头发挑开,他便又重新舒展了眉头。
“噗嗤。”
林藏烟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枕在一旁,隔着薄被揽过辛在水的腰。
“今日,又辛苦你了……”
困倦来袭,她明明还想多看两眼面前人的睡颜,眼皮却沉重得很,一点点往下压,撑开了还往下压。
最终,她的四肢百骸被困意侵蚀,于是闻着鼻尖淡淡荷香,安然入睡。
“陛……!”
有宫仆进殿来伺候林藏烟去沐身,瞧见榻上拥在一起的二人便立马捂嘴噤了声。
宫仆抿唇笑了笑,熄了烛火便退下了。
两日后,林藏烟还是应了尚雯舆的约,带着辛在水来了帝都朝南这家不知何时新开的茶馆。
尚雯舆很是欣慰,喋喋不休地讲着今日邀来的这戏班有多闻名远扬一曲难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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