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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若悬河绝气弦,言如山水动乾坤,巳予不仅嘴皮子利索,还能扮猪吃老虎。
说之前没有十足把握,七蒙八猜,诈赵婉儿不打自招,没想到还真诈出来点真东西。
沈清明没想到巳予胆大包天到如此地步,万一喊错人,可不是闹笑话那么简单,而是要人命的。
赵婉儿眼见瞒不过,便索性一股脑全招了,“我的确是赵婉儿,今年十七岁。”
年纪不对。
江泛说过,他母亲二十嫁给江之远,二十二岁生产时殒命。
如果真如她所说,这个赵婉儿还没有成为江之远的妻室,甚至与江之远形同陌路。
这不可能。
巳予难以置信:“坊间传言你知书达理,可我看你对这瘟神色眯眯的,哪像千金大小姐,分明是个女流氓。”
姜衡扶额,这家伙的关注点还真是清奇。
赵婉儿尴尬地抠手指,支支吾吾解释自己先前的孟浪行为:“我只是想要试探一下神君是不是正人君子,毕竟江之远的手段那么厉害,万一你们是他请来的人,要把我从江泛的身体里拉出去,那我的清白不就彻底毁了么?”
等等,她这句话的意思是——
她不愿意从江泛身体里出来,只是担心江之远对她意图不轨?
照理说,赵婉儿心甘情愿嫁给江之远,就算十七岁的赵婉儿并不认识江之远,那么在知道自己日后与他成婚并且有了孩子,怎么都不该是这种反应啊......
巳予想不通。
难道当初赵婉儿并不是自愿嫁给江之远为妻?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倒也不无可能。
看来民间那些传闻大多有失偏颇,分明强买强卖,竟被吹嘘成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也不知道到底谁在瞎编排。
顶着一张男人的脸哭哭啼啼是非常惹人厌烦的,可是赵婉儿三言两语间,巳予兀自脑补被迫嫁给一个自己厌恶的男人凄苦生活的可怜戏码,恻隐之心随之泛滥成灾。
她走到赵婉儿面前拉住她的手,一脸怜爱地说:“地上凉,你先起来说话,姜衡,去里面拿件袍子出来给赵姑娘披上。”
怎么就心疼上了?沈清明:“......”
不是情敌么?姜衡:“......”
看着情状,打是打不起来了,恐怕还要促膝彻夜长谈,沈清明给姜衡使了一个眼色。
姜衡回屋取了两件大氅,巳予跟赵婉儿一人一件。
蜡烛换成新的,巳予开始刨根问底。
此事正如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
四十多年前,江之远出生在皖南一个大杂院,跟着戏班子讨生活,风里来雨里去。
因生得白净秀气,常常被当成女娃娃,扎小辫儿穿花裙。
江之远不肯,班主便罚他顶碗跪墙根。
从早到天黑。
他喜欢看书,没爹没娘的孩子,连口饭都得乞讨,哪有钱上私塾?
便只能拿着戏班子的唱段学认字,唱段上来回来就那几行字,他学得快,学完就想再学新的,奈何囊中羞涩。
四书五经都有什么,他并搞不清楚,只是很想要。
一河之隔,对岸便是私塾,日日有那些富家公子哥在吊脚楼里摇头晃脑插科打诨。
他太想要了,所以产生了偷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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