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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云刚将湿衣服换下来,门铃就一个劲地响起来。
她边套衣服边跑向门边,刚一按开影像便脱口而出:“你怎么找过来的——”
屏幕里的人却是西装革履,此刻微微一挑眉,拿手理了理领带,好暇以整地问:“吉云,你别是刚睡醒吧?”
吉云不情不愿地解了锁。
开了门,吉云靠在门缘上等人过来。
徐敬尧撑一把黑伞,步幅迈得很大。
院子里的石径汪着水,每走一步就带上来一些打上裤管,他一连朝后看了几次。
等人走近了,吉云问:“车呢?”
徐敬尧将伞往上微微一仰,见到她,满面春风地说:“直接开去车库了。”
吉云呢哝着:“下次我要和门卫说说,怎么就这么简单地放人进来了,连我都不用过问了。”
徐敬尧只是笑,将伞合起来搁门外,又脱了外套,拎着肩抖去上头的水珠,方才不疾不徐地走进房子里。
他轻车熟路地进了卫生间,找了块干毛巾,先将脸上的雨水一点点拭干,再把裤腿上的泥点擦干净。
出来的时候,吉云歪在沙发上拆东西,他慢悠悠走过去,将手搁在她肩头,问:“做什么呢?”
吉云顿了顿,继而不动声色地往旁边坐了坐,自然也就顺利摆脱了他的那只手。
尴尬里,徐敬尧自嘲地笑了笑,继而顺势将手落在沙发上。
看到她手里的一板清脑康,语气淡然地说:“偏头痛又犯了?”
吉云撕了封口上的铝箔,将底端锋利的吸管直插到底,说:“嗯,昏昏沉沉半天了,吃点药压一压。”
“现在发作得频繁吗?”
“凑合吧。”
“喝一支能压得住?”
“不知道啊,不行多来几支好了。”
徐敬尧绕过沙发,走到她旁边,压着西服下摆坐下来。
吉云已经在取第二支,准备拆铝箔的时候,徐敬尧忽然一俯身,将清脑康从她手里抽出来。
吉云一脸意外,徐敬尧还是一脸深浓的笑意,将药瓶搁到红木茶几上,说:“这药不能多吃,你自己参与研制的东西,自己都忘了禁忌?”
吉云懒得和他辩驳,将手里的一板药也扔了,斜眼看他,问:“来找我有什么事?”
徐敬尧说:“只能有事才能来找你,没事就不好过来了?给你打那么多电话也没人接,怕你出什么事啊。”
吉云撇嘴:“真谢谢你关心了。
不过我今天实在是没空,在家睡会儿就要回医院,有事的话还能听一听,没事的话恕不奉陪。”
只是人刚一站起来,徐敬尧忽然就伸手拉住她胳膊,稍一用力,她整个人踉跄着跌坐回沙发。
徐敬尧张手将她拢进怀里,她却像是点燃了的炮竹,腾地炸跳起来,眼神狠戾得像是要吃人,狠狠回瞪着他。
她就像是一只随时都可能发怒的小狼,徐敬尧疑惑是否自己一旦松手,她就真得露出一口尖利发绿的排牙,张嘴将他一口咬住。
他紧紧抓着她,嘴角一点点抚平,沉声道:“每次来找你都是忙,就没有一天是休息?”
吉云克制着,终于不做挣扎,只是直直看着他骨节泛白的一只手,冷冷命令:“你松手。”
徐敬尧看她脸色越来越白,周身升腾而起的气场也是越来越强,指端用力一掐几乎陷进肉里,要她疼得拧起眉。
他这才松了力气,感叹:“你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吉云说:“你知道就好。”
两个人隔开一些距离,徐敬尧坐着,吉云站着,待情绪一分一秒冷却,那股剑拔弩张的态势方才缓解下一些。
吉云终于吁出口气,问:“最近厂里怎么样了。”
徐敬尧正拿起她刚刚拆了半边的清脑康在手里把玩,说:“还那样,就是风声紧了点,检查的人来了一拨又一拨,提出的问题也一次比一次严苛。”
吉云说:“这是什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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