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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1（第1页）

小白从梦中醒来，此时已是第二日的午后，午后的室内在阳光中散发着温柔的黄。

小白想起来，却又意识沉沉，又欲睡去，后来终于努力的睁开眼，看着透进窗户的阳光，想着刚刚的梦境，整个人一下就清醒了，因为模糊的印象中，他还记得，在醒来的刹那，雪见老师似是在说，要他看自己的床下，那里有他想知道的东西。

小白想着突然一阵阵冲动就涌上心头，便立刻翻身下床，也顾不得先去把早饭吃了，虽然现在连午饭的时间也过了。

然后将被褥收拾起扔在地上，便拆起床板，而当那床板被打开，果然在那床下，一个破旧的纸箱子被搁置在那里，看着那纸箱子，小白突然觉得自己更加不淡定了。

小白看着那箱子阵阵激动中，便又把它打开，而当那箱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被他折腾出来，全然展现在他的面前时，他却又有些感到莫名了，因为在那箱子里，除了满满的和初中英语相关的课本，练习册，大量或成本或零散的笔记，就又再无他物了，这又让他很是疑惑，因为滢儿说过，他的英语可是极差的，而英语极差的他，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笔记呢，莫非学生时代的他又是一个英语学酥，这又是多么悲伤的事情。

而这样想着，又觉得，那个作为英语学酥的自己，背后又一定是有着某种伟大的力量所支撑的，或许那力量亦来源那老旧楼区中的英语补课班，又或许那力量全然来源那脑海中的少女，她又是那补课时光中，最为重要的记忆，而这一箱子东西一定都饱含着那年少时的情感，这样想着似乎一切都对了。

小白这样想着，又希望这些已显破旧的书本真得可以帮他想起更多，便又将一本本写满字的笔记翻看，虽然许多东西他已然看不懂，可是抚摸着那写满潦草字迹的泛黄纸张，那感觉又真得很好，不觉间又似陷入对往日时光的感伤，虽然一切思绪依然支离破碎。

小白坐在地板上，一本本翻看着那些东西，午后阳光中时间匆匆而逝，他亦记不清究竟翻过多少本笔记，却越发感到精神的旺盛。

突然，当他又重新拿起一本笔记的时候，从那笔记中竟又掉出一页标着分数的答题纸，而小白看着那薄薄的纸张上那写着81的分数，那字体轻逸灵动，与下面的一个个由字母组成的答案截然不同，而看着那两个数字，看着，瞬间又感到一阵眩晕，在恍惚中，他突然记起，那个数字似乎就是出自那印象中的灵动少女的手，这一页薄薄的纸片是他的仅存的留有那少女气息的东西了，然后这样想着，又想起，他似乎还在那段时光中偷看过老师的点名册，只为确认那少女的名字，终于又想起那个时候大家都叫她娴的，然后想着，一件件和那灵动少女有关的事在脑中清晰的浮现起来，心中又不觉寥落。

小白与娴的相识，确是要追溯到10多年前的补课班了，那个时候，娴是那7、8个少男少女中年龄最小的孩子，因为要早学一年的课程，所以他们在那个时候能那样坐在一起上课也算是一种偶然。

娴有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喜欢扎一条稀疏的马尾，说话的时候总会伴着几句玩笑，总是给人伶俐的感觉，很招人喜欢。

那个时候，每天上课前，小白总喜欢踩着时间到老师的家，而娴也喜欢踩着时间到老师家，所以每个周末他们总会在那街口相遇，可是两人又从不说话，又总喜欢那样隔着那条街，慢慢的并行，偶尔又会用眼光相顾盼，直到老师家中。

那个时候的他们每周在一起上课，总是说说笑笑，课间的时光，大家又总会聚在一起下棋，不过男孩和女孩间大多时是分开的。

有一次小白和一个叫做晖的男孩下棋，娴就一直站在他的身后，看他的棋，还惹得其他女孩一阵调侃。

还有一次，是娴和晖下的一盘棋，小白看娴要输掉，就忍不住指点了一句，这又惹得其他的男孩子一阵玩笑，小白似乎还记得那天最后还是输掉棋的娴，看起来是有些不开心的，而看着娴那个样子，小白也很失落。

那个时候喜欢下棋的小白总会想有一天也可以与娴下棋的，却又总难于开口相邀，直到一切都成为回忆，终未如愿。

温暖的时光，在那个时候，抚慰着小白的心，春去冬来，大家越发熟络起来，小白对这个灵秀的女孩也渐萌发着别样的感情。

直到有一天晚课，小白和娴又是一前一后来到了老师的家里，在门口换鞋的时候，娴突然回头望着小白的眼睛，问小白是不是昨天睡得很晚，样子好憔悴呢。

而那一刻小白看着这个女孩，突然就感到心被触动了，那一刻一场爱恋再难控制。

年少的爱恋总是羞涩的，在之后的时光中小白一直将这爱恋藏于心中，有口难言，可是每周能有那么几个小时可以和娴在一起，听着那沙哑的声音，又总要傻傻的开心。

而自那时起，每个晚课后大家说笑着一起回家的夜晚，与大家相反方向的小白又总是越发会羡慕所有人，尤其是晖，因为晖与娴住在同一栋楼里。

后来终于有一晚，小白再忍不住了，便跟大家一起走，直到那早已停映的电影院前的广场，才和大家分开，而那里离娴的家已经很近了，小白又感到羞涩了。

那段日子，小白的心里甜蜜又苦涩，因为未来太过遥远，那时的他还看不到掌握自己生活的希望，却又总会遥想未来，有一天，他终敢于把这爱恋表白，可以永远和娴在一起。

而心情好起来的小白，学习成绩也开始恢复他该有的水准，可是恢复的成绩又一次给予了他深深的伤痛，因为他恢复的成绩，母亲和老师在一次沟通后，最终希望他去听之后一个时段的课程，因为那个时段课比他原本的时段要快一些，就这样他不得已便离开了大家，因为一段暗恋的缘由不想走，总归在那个时候是无法向母亲说出口的。

小白离开那个时段的补课，后来每到周末上课的时候，又总会早去一些，因为可以就那样等待在老师的门口，等待大家下课，可以再见到娴，虽然只是那片刻时光，后来两个时段的补课时间又交换过，他又会在下课后总是在老师门前徘徊，不愿离开，只为能够等待娴的到来，又可以再看她一眼。

离开大家的小白，在那个时候，又开始重回浑噩的状态，而也是在那个时候，他所在的初中经历了第一次搬家，而去往新的校舍的路，恰会经过娴的初中，所以每天上学放学，他又总期待可以与娴不期而遇，而那里同样也是滢儿的初中，那个时候她们还是同学呢。

小白还记得，那一年冬天，当他站在老师家的门洞前，打开外面的大门，看到娴正站在老师的门口，等待着其他人，一起离开，两人四目相望，小白突然就想为娴撑着那铁门，而眼神交互，娴似也会意小白，便独自像小白走来，就那样，当小白整个身体都靠在铁门上，又不敢再望娴的眼睛，背对着娴，两人擦身而过，是那样近，又那样远，那一瞬，小白偷偷的哭了。

那之后的时光，小白的心情，每天越发变的低落，除了想起娴的时候。

整个人也变的更加情绪化，不仅成绩又开始回落，也总会有意的针对一些惹他脾气的人找茬，这其中便包括他的初中班主任，还有在另一个时段的补课时，与那些孩子拌嘴，甚至到就要动手的地步。

就这样，在几个月之后，他还是回到了原来的那7、8个孩子中间。

那个时候，重新回来的小白，每个周末，又可以看着喜欢的女孩，傻傻的开心，心情又渐渐好了起来，可是那些年的他，似乎注定是要经历那困顿的宿命，短暂的几个月后一场离别，又一次不期而至了，而这一次离开的是娴，且再未回来了。

小白还记得，娴离开的那一天，当他来到平时上课的屋子，课前只看到娴的书包却并不见人，后来上课的时候，娴是和老师一起回来的，那一天的娴，脸色很是难看，小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却突然有着不好的预感，而那堂课之后娴再没有出现过，小白还记得那个时候，起初，他还是傻傻的等待过几个月的，希望娴有一天还会回来，直到最终确认娴不会再回来了，而那个个人通讯并不发达的时候，他连娴家里的电话都未曾有要过，那真是悲伤的事情。

小白想着想着，突然陷入更大的悲伤，因为他再想不起，那分别后他们是否还再见过，娴现在在哪里，一切还好吗。

只是隐约又记得，在那之后的许多年里，他都忘不了她，而这许多年又确切是多少年，又不能确定了，而似乎，在那之后，他又总会想起她，又天真的想等待初中结束，回去问老师怎样才能联系上娴，可是最后还是没有问的，而当时是怎样的原因，他已记不清了。

虽然高中时他又回到了那里，后来又离开，但每年都会回去看一次老师，但得到的消息却是寥寥。

小白这样想着，又突然疑惑起滢儿和娴的关系，因为想起她们曾是同学的，而他和滢儿的相识又是什么时候呢？怕这关系又是很复杂，又想起那天滢儿揶揄他在小姑娘面前做俯卧撑，他似乎是曾在那段补课时光中，亦有过这样的时刻，那是一次和别人打赌输了，便在老师家里趴在地上做了起来，而那个时候的娴总是喜欢坐在靠近门口的地方，小白正好与她相对。

小白想起这样的事，越发觉得，这话说明，他的这段暗恋，滢儿一定是知道的，可是当讲起这段过往，却又那样不动声色的回避着，或许又却有不好提起的缘由，那他或许也真的不好再问了，这真是令人上火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