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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的短句一个个向外蹦,“药?有配西药,名字不记得了,一直中药调理。”
医生决定保守治疗,但需留院观察。
梁君白办完住院手续,南妩父母赶到医院,陪她到九十点钟,南妩用完药的一段时间特别犯困,睡睡醒醒,这天最后一次睁眼,挂钟指针落在夜间十一点半。
病房空无一人,她正起身,梁君白忽的推门而入,手里拿着她家里常用的保温杯。
“我爸妈回去了?”
“嗯,有我在,他们放心。”
梁君白让她就自己的手喝了几口水,“还疼?”
“好多了。”
南妩撇脸,表示不想再喝,“医生说我几号能出院,我丧假请到今天,再不去,主任非剥我皮不可。”
梁君白淡淡的,“她敢。”
他搬只凳子坐南妩床边,南妩朝他侧了侧身,“我浑身没一处不累的,可睡不着了,怎么办。”
梁君白将她胳膊塞进被子,直白地建议她,“数绵羊。”
挣扎了好几番,她颤了颤睫毛,“你不想问我什么?”
他叹,“当真睡不着?”
“嗯。”
“那就说吧,我听着。”
面对南妩的梁君白,总是诚实到无所遮掩。
“毕竟我凳子都搬过来了,说不想知道,会显得我很虚伪。”
南妩花费五分钟思衬故事的切入口。
“我大三那年,何晓打着宋怡或者儿子的旗号,常来我家借钱,大姑家条件有多难,你是看到的。
我爸妈当时怎么会想到别的,陆续给他五万,爸总跟我说,借人东西,尤其是借钱,一旦你给出去了,就别总想着别人会还,要有无私奉献的觉悟。”
“岳父心态很好。”
梁君白倾斜杯子,又给她喝口水。
南妩手攥着被子,嗫嚅,脸应许是红了,只是病气使然,看不太出,“我们俩的事,我爸,我爸还没表态……”
“早晚的事。”
梁君白慢条斯理,“我给岳父挑了批难得的好茶,二十部战争片全碟精选,还有杜妮签名。”
南妩哭笑不得,“厉害,蛇打七寸。”
“然后呢?”
梁君白适时拉回主题。
月光漏过帘缝,铺洒她一面脸颊,她肤色本就偏白,如此衬得似涂抹一层银霜,“很快,他欠赌场一大笔钱,赌场人压着他来我们家要钱,看过香港黑社会电影么,对,就是那个阵仗。
三个大男人站门外,他一脸憔悴地被围在当中。
其实那时候他是三十六岁,正值青壮年,但我从猫眼看他,沧桑得跟什么似的,一下子你会连恨都恨不起,只有悲怜。”
“你才大三,二十岁出头,很怕吧?”
梁君白以手当梳,捋她发尾缠成结的发。
“怕,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怎么不怕,可胜在会装腔作势,装成一副沉稳老练的样子,实际上每记叩门声,都能吓到我。”
话说出来比憋心里好许多,南妩松口气,“我爸没开门,打电话要物业派保安上楼轰他们走,何晓有脸干这种事,我琢磨往门口插块牌子,写‘何晓与狗不得入内’,不过鉴于我可喜欢狗了,最后也没实施。”
她叹气,“何晓消失好几天,总归一日夫妻百日恩,哪里管得了什么赌博欠债,表姐急坏了,大姑同样急得上火,怕他被赌场人断只胳膊卸条腿的,全家跑警局报案。”
“报案?”
“人口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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