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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叔的意外出现提醒了南妩,在梁君白这里,她的一切无所遁形,一日复一日地曝露在青天之下。
反过来,她对梁君白却没那么多了解。
本着沟通是双方相处的重要环节,尤其对初期恋爱的情侣,南妩暗中过滤了一遍说话的艺术,力求婉转而得体,温和不失犀利。
想罢,她酝酿几秒,说,“你父亲明年八十,那么说,他生你的时候将近五十岁?”
问毕,她自觉问的没什么水准,满眼挫败。
梁君白失笑,“你想半天,就问这个?”
“第一个问题只是热身。”
南妩诚实地八卦,“我还想知道,你妈妈几岁怀你的?”
“差不多是你现在的年纪。”
梁君白排队买票,打一把伞遮住南妩头顶的烈日,“老爷子出生在一个会让许多男人羡慕的年代和城市。”
南妩怕热,用手扇着风,一脸懵懂的疑惑,“男人羡慕的?”
“36年,香港,还没废除一夫多妻制。”
说完,他轻轻笑。
南妩幽幽从包里拿出手机查百度,梁君白探眼看了一看,屏幕当中有条文字这样写,‘在我国,藏族,珞巴族,门巴族以及一部分纳西族保留一妻多夫制’。
她扼腕叹息,“生不逢族。”
梁君白关掉她的页面,清除历史记录,“老爷子有三个妻子,我母亲是他最后一任。”
南妩一激灵,宅斗戏里常常演,最后进门的小媳妇纵使贤惠,但注定是命运多舛,庶出的孩子如何才思敏捷,也总有十几年命比纸薄。
她心都软下了,“你母亲离开,因为过的不好?”
“她有物质,没爱情,年轻时虚荣作祟,跟老爷子去了新西兰过好日子,人到中年,反而回味起爱情的滋味,恰好也有人在等她,就离了。”
他从南妩母爱泛滥的眼光里看到一个少年悲惨的自己,梁君白弹她脑门,“成天想什么?”
南妩揉额头,嘟囔着,“豪门恩仇史都这么演。”
“家大业大,纷争是在所难免,但没那么可怕。”
他说,“我妈命很好,要金钱的时候,遇到老爷子,要爱情的时候,也能回头是岸。”
“那你是为什么回中国?你说过,父母离婚后,你自己住。”
梁君白取完票入博览会,“说来话长。”
他母亲算得上与人私奔,老爷子心知肚明,随她折腾去,没点破。
梁君白当时十六岁,跳级考入重点大学,他跟父亲一样,清楚一些事情的即将发生。
后来,老爷子跟她说,“我可以放你离开,但你不能带走君白。”
“你一直怀疑他不是你亲生的,他理应跟我走,只有我会尽心尽力照顾他。”
梁母摊牌,在儿子问题上,她难得硬起脾气。
“那男人跟你从香港到新西兰,住的地方,离我们一条巷子远。
君白长到十六岁,他十六年没娶妻生子,不可疑么。”
老爷子侧对她,手握一把大剪子修整花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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