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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白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对叶王说这句话了,既然这个孩子的出世无法避免,作为父亲的叶王就应该尽到自己为父的责任。
可惜,叶王的对此的态度从来不曾改变:“我没有禁止他走进这个院子就够好了。”
明明藤叶刚出生的时候,叶王也对他真心喜爱过。
但是随着麻仓藤叶的年纪渐长,父子之间的感情就越来越淡漠,直到现在这副样子,藤叶在言白面前都要比在叶王前自在得多,他和大部分麻仓族人一样对麻仓叶王敬畏有余,亲近不足。
对他来说,麻仓叶王是麻仓家的家主,是阴阳廖的首领,是当世最强大的阴阳师,却永远不是他的父亲。
“麻仓秋叶做到了,她说要让你的孩子远离你。”
言白淡道。
提到那个越来越疯狂的女人,叶王就心情糟糕,他本来是兴致勃勃找言白来聊天的,结果碰到麻仓藤叶,想起他的母亲,就觉得兴致全无。
“无所谓,我本来就不在意。
麻仓藤叶的出生,本来就是为了麻仓家的传承。”
若不是血誓的束缚,他压根不会碰麻仓秋叶一根手指,相信对方也一样,那个女人无时无刻不在内心用最恶毒的话咒骂着叶王。
她将自己多年的怨恨都归结在丈夫身上,她不甘心作为一个只生儿育女,幽坐深院的贵妇人,却因为麻仓叶王的出色而不得不。
为了报复,麻仓秋叶亲自教育藤叶,将他教导成一个只会害怕叶王畏惧叶王的普通麻仓族人。
言白沉默下来,就像每次他俩谈到这个话题都会无疾而终一样,他放弃继续劝说叶王,这孩子越长大就越固执,尤其是在对待麻仓一族的态度上,简直是一点容忍度都不肯给予。
好吧,如果是言白自己也会同样如此,这些年麻仓家借着麻仓叶王的势头一改之前的衰败,一跃成为整个平安京里最大的阴阳师家族。
尤其是在安培晴明归隐消失后,整个阴阳寮都被姓麻仓的人占领了。
麻仓家成为御用的阴阳师一族,而他们对造成这一切的家主却愈来愈畏惧抵触。
叶王太强了,而麻仓家又是一群最了解他强大的人。
近些年来,在某些人的推波助澜下,麻仓叶王是个怪物的说法在麻仓家流传得越来越广。
走在叶王身边,言白能从麻仓家的侍从眼里看出他们对叶王的敬畏与胆寒,连他都能轻松看出来,拥有灵视的叶王所能感受得大概更深。
“白,有时候我会想麻仓家到底有没有存在的必要。”
叶王贴着言白坐下,他望了眼身边的男人,转头直视庭院里盛开的各色花朵平静道。
“怎么说?”
“阴阳师是为了驱逐恶鬼而存在的职业,恶鬼由人心产生,人心的黑暗越强,人本来的力量越大,产生的恶鬼也越厉害。
可是当阴阳师的心被鬼吞噬后,他们产生的大鬼却要比任何一个普通人产生的鬼怪都要强,麻仓家的人更是其中翘楚,这样的贪恋权势的阴阳师家族真的应该存在吗?”
叶王似乎是在询问言白,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如果你不想被毒誓反噬,你就要保证麻仓家的传承。
我记得你是拿生命起誓的。”
“……所以我只能想想。”
叶王笑了一下,“如果有一个世界,生活在其中的人内心都不会有黑暗该多好。”
“那样的人就不叫人,这样的世界美好却太虚假了。”
言白扯了扯嘴角,觉得叶王这个白日梦做的很好很天真。
“啊,果然是白会说的话。
不过还是有些失望呢,还以为白会无条件支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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