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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拓拔叡来到李夫人宫中,却见李氏跪在殿中,见了他磕头,垂泪不已。
拓拔叡惊讶道:“你这是做什么?”
这个季节,地上有些凉。
想到李氏才刚出月子不久,前段日子还生病,身体虚弱,他忙上前去将她搀扶起来:“怎么哭起来了,有什么事,告诉朕?”
李氏举着袖子哭个不止,哽咽的久久说不出话来。
拓拔叡让她起来,她也不起,只是原地跪着。
拓拔叡不晓得她哭什么,只是搂着她肩膀,拍着她背哄着。
李氏泪流不止,过了好久才慢慢哭泣说道:“太后方才让人来,将泓儿接走了,说是要将他带去金华宫。”
拓拔叡说:“朕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大事呢。
这事太后同朕说过,太后要给泓儿安排保母,朕准许了。
朕小的时候也是在金华宫长大的,这有什么。”
李氏道:“皇上是要立他做太子吗?”
拓拔叡道:“朕已经拟了诏。”
李氏闻言,伤心欲绝,哭道:“妾乃贱妇,出身卑微,泓儿命小福薄,也当不得大贵。
妾怕折了他的寿,恳求皇上,不要立他做太子。
如果皇上坚持要立,妾愿意将他过继给皇后名下,皇后身份尊贵,必能尽教养之责,保他平安无虞。
妾愿舍身出家,至寺中修行,守青灯黄卷,日夜为他和皇后祈福。
求皇上答应臣妾的心愿。”
拓拔叡大是诧异,原来先前那两句都是铺垫,她真正要说的是这个。
只是好端端的,她怎么突然要出家?
“怎么说这种话?是皇后对你说了什么?”
拓拔叡感觉冯凭应该不至于,冯凭没那胆子。
他问:“还是太后说了什么?”
李氏伤心哭道:“妾同皇上恩爱一场,不敢求别的,只求皇上看在妾为皇上十月怀胎的份上,饶了妾一命。
妾不敢妄想名分,请皇上赐妾出家吧。”
拓拔叡震惊,放开她肩膀,惶惶然站起来,说:“朕何时说要杀你了?”
李氏哭道:“皇上没有说,太后已经打算下懿旨了,这难道不是皇上的意思吗?”
拓拔叡听到此言,热血冲头,脑子里一嗡,好像当年闾夫人的事又在重演了。
他怒道:“谁在胡说八道,朕没有这个意思,太后也没有提过此事,你不要听那些贱嘴的奴婢胡言乱语!”
李氏见他这般反应,才仿佛看到一丝生机:“妾不敢胡言乱语,妾什么也不懂,皇上应该去问太后。”
拓拔叡怒道:“宫里没有这样的规矩,就算有,到朕这里也应该废了。
你是朕儿子的生母,朕不会杀了自己亲生儿子的母亲,让他一生下来就没有母亲。
你不必说这个话了,朕这就去见太后,告诉他,这件事朕不会允许。”
李氏哭道:“求皇上允许妾出家去吧,妾不要名分,只要妾的泓儿能平平安安,妾可以什么都不要。”
拓拔叡看了她一眼,道:“你在这里等着吧,朕会给你个答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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