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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认为直接过去没有什么用处。”
她道。
“码头上下数里皆是货栈,不时还会有南下游玩的官眷船只经过,每日里不知多少人来往。
“士兵所说的和记粮仓不是什么打眼的货栈,此时又值日间上货卸货的繁忙时段,四处是商贾与官兵还有匠户与杂工,找人不会是什么容易的事。”
徐澜凝眉:“你能不能把那几个人画出来?”
这倒不是什么问题,长缨点点头,示意黄绩去拿纸笔。
苏馨容扬唇:“看不出来,沈将军还会画画?”
长缨看着她笑了一下,没搭理。
苏馨容于半垂的眼皮底下瞪她,继续出着昨夜里没有出完的气。
一会儿黄绩到来,长缨接了纸笔。
日间席上风云诡谲,她不是没看出来,但她觉得诡谲的是徐澜与霍溶之间竟然会有暗涌。
在她看来这两人根本不可能会有什么矛盾,徐澜端正开朗,霍溶她虽然不是太熟,但总的也说既然会因为她害死凌晏而鄙视她,就应该不会是什么是非不分的人。
她记得昨日在码头还好好的,这才过了一夜就闹上了?
不过她跟他们俩都不是那么熟,以正常的同袍关系而言,这种事情她不便过问。
管他们之间关系如何复杂,她做好自己,不逾矩就成。
方才等待的当口已经仔细回想过那几个人五官特征,沾墨的当口她胸有成竹,几笔下去,轮廓便出来了。
再添几笔,三四十来岁的一名带着猥琐神态的男子便活灵活现跃于纸上。
徐澜从旁瞧着她从容落笔的样子,眼里带着赞赏。
而苏馨容瞧着却似是在煎熬了。
昨夜里看她讲笔墨鉴赏讲规矩讲得头头是道,当时委实是一张脸面跌到了谷底,但睡了一觉起来只觉她不可能该有这样底蕴,说不定是刚好家里有人开笔墨铺子学了些皮毛,故而底气又上来了。
这一看她居然还真会丹青描绘,那颗心便就五味杂陈,总觉得这脸丢了就再也捡不起来。
长缨画完交给徐澜。
徐澜看完,喊人把士兵带了回来:“认识吗?”
士兵乍见之后即变了脸色:“认识,简直一,一模一样。”
苏馨容脸色更灰了点。
“拿去拓印几份,寻几个人拿着往和记粮仓附近找找。
记住不要露出行藏,也别让漕运司的人疑心。”
徐澜交代下去,然后又看向长缨:“在保证不走漏消息的情况下,我们自即刻起兵分几路,你负责寻找那几个工匠,苏馨容在案破之前守住库房与码头,我则带人去查查几条船看看。
“还有那些木料的去向,这些统统都是线索。
能掌握到的,最好都尽快掌握到,免得夜长梦多。”
案子要破也许不会太难,既然发现了,顺藤摸瓜下去迟早有戏。
难的却是摸不清楚这背后的究竟是什么人,漕运司独立执政,不受三司六部所辖,就算逮住这人,能不能处置,怎么处置都属未知。
苏馨容摊上了看上去最重的差事,心里不满,却也自知眼下不是取闹的时候,当下包揽不提。
长缨也没有什么意见,如果只为了抓到人而已,那昨夜里大可直接带人去搜船。
既是要彻底挖出这蛀虫,自然需得从长计议。
……霍溶没着盔甲,常服到了码头,旁人只当他是哪家公子,无人特别注意。
即使是到了昨夜河湾处,也只有几个船夫试探着问他是否有什么货物要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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