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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二夫人沉思之时,余妈妈已是给木二夫人换了盏新茶。
看了几眼木二夫人的神色后,余妈妈在一侧轻叹道,“其实,大老爷没有这份儿心,不然,怎么会离府八年未归?”
木大老爷搬出侯府后并未远行,就在京郊安顿了下来。
不到半日的车程,他却带着一双儿女八年没有再踏过安平侯府的大门。
“说到底,是老太太一厢情愿。”
余妈妈把凉了的茶盏放到朱红色的托盘中,“不然,二老爷继承也就继承了,大老爷还会回来抢不成?”
说罢,余妈妈端着托盘出去了。
此时院子里已经安静了,丫鬟婆子们各归各处去上差。
余妈妈把托盘递给一个小丫鬟后,站在回廊上扫视一圈,将正在往院子外面走的余众叫住了。
见余众脸上被柳枝抽得左一道右一道的没有一处好肉,从怀里摸出几个铜子塞过去,让余众寻个地方买瓶膏药上。
去小厨房看了看,见早起就炖着的燕窝好了后,余妈妈再次回了屋儿里,对木二夫人问是现在送到竹苑去还是一会再送去。
木二夫人正想着什么,好一会儿,对余妈妈招了招手,让余妈妈伏耳过来,轻声说了几句什么。
余妈妈听后脸色一变,愣了好半天后,点头退下,打发了一个信得过的丫鬟出府了。
当天晚上,木二夫人同往日一般去竹苑中给木老夫人请安,并,带上了熬制了整整一天的燕窝。
八年过去,木老夫人的中风已是好了许多。
虽然右半边身子还是不能动,却是能含糊着说话了。
面容丑得厉害,右边脸的眼睛是吊起的,就是睡着也要露出半个眼白。
身下淋淋的还是不干净,不再是红,而是似酱红一样的东西。
人瘦的厉害,往那里一躺,和一副骷髅没什么区别。
就是这副身板,熬了整整八年。
每次木老夫人得个风寒暑热,木二夫人都觉得差不多是时候,可木老夫人都顽强的熬过去。
木二夫人进去时,木婉月刚服侍着木老夫人用完汤药。
见木二夫人进来,冷着面容没有行礼,也未说一语,只拿着一本诗书坐在了床榻一侧的绣墩上。
科举案中,高浦远被盼了二十年的牢狱。
现下,才过去了四分之一。
木老夫人的本意是不想让木婉月痴等着,可如今木婉月,就是想嫁,又有哪个府邸肯娶?
八年来,木二夫人早就习惯木婉月这副模样了。
她心中明白,若不是木婉月日日在木老夫人‘侍候’着,木老夫人或许不会认定了要把爵位传给木大老爷。
若是以前,木二夫人只当没有木婉月这个人存在了,可今天,却出声主动打了招呼。
三句好言没得到回应后,冷声唤了余妈妈来,让她带木婉月出去。
同时带出去的,还有屋子里另两个丫鬟。
木老夫人冷笑了,歪着嘴对木二夫人道,“你如今的威风,竟是耍到我的屋子里来了!”
木老夫人半撑起身子,对着门外口齿不清的高喊道,“吕妈妈!”
木二夫人好整以暇的在刚刚木婉月落坐的绣墩上坐下,对木老夫人轻声细语的笑道,“入秋了,天寒,我让吕妈妈出去吃杯酒,一会再回来。
母亲要是有什么吩咐,只管对媳妇说……”
木老夫人躺回到床榻上,歪着眼了看木二夫人好一会,流着口水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是想逼我要侯府的大印……我,我是不会给你的!”
且不说大房有嗣,只木二夫人又害死了她最疼爱的历哥儿这一条,她是不会将爵位传给二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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