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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娆妹妹有孕在身?!”
冯氏单独禀告明老夫人此事时,盛惟乔也听盛睡鹤三言两语说了经过——她只觉得阵阵晕眩,“那现在怎么办?!”
盛睡鹤十指交叉托住下颔,支在石桌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照娘的意思,是趁现在还看不出来,让杭大夫开副堕.胎.药,把孩子打掉。
横竖三妹妹年纪尚小,将养个三五年后再议亲,谁知道?”
“那娆妹妹……拒绝了?”
盛惟乔心里乱七八糟的,使劲咬了会唇才忍住眼泪,低声道,“为什么?”
她本来觉得盛惟娆不可能拒绝这个提议的。
因为且不说盛惟娆尚且待字闺中,哪怕现在风气开放,未婚生子也绝对是要受到众人唾弃的事情;单说这孩子的生父跟盛惟娆之间根本没有丝毫感情的存在,这么个孩子生出来,等于说是一直在戳盛惟娆以及整个盛家的伤口。
何况盛家对于盛惟娆的将来不是没有打算——等过几年大家淡忘了盛惟娆流落在外过的经历,再给她备上一份厚厚的妆奁,不怕没有家境清贫的男子动心!
不过今早宝月曾跟盛惟乔说过,冯氏昨晚与盛惟娆单独谈话之后,是很不高兴的离开的。
可见冯氏的提议,多半没被盛惟娆接受。
盛惟乔可是想不明白了,盛惟娆分明在流落海上时受到了非常大的伤害,为什么还要想着保全这个孩子?
难道是因为血脉相系?
“据娘说,三妹妹认为自己将来肯定嫁不到什么好人家了,即使有娶她的,也只是为了她的陪嫁。”
盛睡鹤不在意的说道,“哪怕将来跟丈夫有了孩子,孩子长大懂事后,说不定也会因为流言蜚语疏远她。
所以还不如不要嫁了,就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当然,为了不牵累整个盛家的名声,她愿意去郊外别院小住,以隐瞒此事!”
“以后就宣布心灰意冷,终身不嫁!”
“等过些年,她再把孩子以义子的名义认回膝下,往后就娘儿俩个作伴,相依为命的过一辈子!”
“娆妹妹这么想也太悲观了,前头二婶先嫁二叔,是生了大哥之后才改嫁的。”
盛惟乔深吸了口气,努力镇定下来,说道,“听说她再嫁后,与现在的丈夫生儿生女,一直过的不错。
娆妹妹这个情况,谁说一定就不能嫁个好的?”
盛睡鹤笑着道:“乖囡囡,你举前头二婶的例子,怎么可能说服得了三妹妹?别忘记,一般被丈夫厌弃,前头二婶有整个娘家人撑腰,现在的二婶,从头到尾只能靠自己,不是吗?”
——你以为谁都是你吗?父宠母爱,外家强大,连姨母都是三大势家之一的当家老夫人,从落地起就有这么多人保驾护航,遇事哪能不往好处想?毕竟你从小到大,有遇见过几次真正的坏事?
哪怕是坏事开头,有那么多护着你的人在,也中途给你扭成好事了好不好!
而盛惟娆亲娘已死,外家不拖后腿就不错了,亲爹更是完全靠不住,这种情况,叫这女孩儿怎么乐观的起来?
盛惟乔听出他隐约的讽刺,脸色变了变,想回嘴又词穷,只能对他怒目而视。
盛睡鹤则望着她微笑。
兄妹两个僵持片刻,盛惟乔总算找到找麻烦的理由了:“你笑什么笑?!
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居然还笑的出来?!”
“为什么笑不出来?”
然而盛睡鹤理直气壮,“反正妹妹现在又看我不顺眼了,说不定过两天就会赶我出门——到那时候我就不是这个家里的人了,我凭什么为外人伤心难过?!”
盛惟乔几欲吐血,拍案道:“你是不是人?!
就算不是自己家里人,听到这样的事情,也该有点同情心吧?!”
“这有什么好同情的?”
这回盛睡鹤是索性笑出声来了,懒洋洋道,“玳瑁岛上比她们可怜的人多了去了——就说五年前吧,邻郡有艘海船赶上风暴迷了航,误入玳瑁岛附近海域,整艘船都成了送上门的俘虏。”
“那船上有富家出身的兄妹二人,妹妹当年大约十五六岁,性.子十分激烈,听说落到了海匪手里,怎么也不肯活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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