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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匈奴,虽知出力绵薄,且道路凶险,但只要能救出王子与居次,妾亦无憾。”
皇帝缓缓道:“女君可想过,若王师未及救出,或他二人现下已罹难,又待如何?”
徽妍心绷了一下,抬头,正遇皇帝平静的脸。
她沉默了一下,答道,“禀陛下,妾以为无论何事,难免有隐忧。
可若想着坏处而不为,无异因噎废食。
无论王子与居次是否在世,妾都要将他二人寻到。”
皇帝注视她,若有所思,却没再多言,颔首,“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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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妍到了长安之后,就直接去了大鸿胪府,然后又去见皇帝。
从未央宫出来之后,她没有去周浚和王缪的府上,而是吩咐驾车的家人,到驿馆中过夜。
家人十分诧异,徽妍却不解释,让他照办。
她并不想让王缪与周浚得知她明日就去匈奴,他们会如何反应,徽妍不用想也知道。
她知道戚氏的吩咐,也没有告诉张挺和跟随自己来长安的家人,她心意已决,告诉他们,只会徒增烦恼。
夜里,徽妍在驿馆写了一封长长的家书,细述情理,向母亲告罪。
第二日,天还未亮,就有馆人来敲门,说有人来寻她。
徽妍忙出到驿馆前,只见一辆马车已经等候在了那里,跟着两三从人。
一人身着期门武弁之服,向徽妍行礼,“在下奉郑中郎之命,来接女君,请女君登车!”
昨日在宫中,郑敞与她约定了出发时辰等事宜,如今,正是不早不晚。
徽妍还了礼,看向身旁一脸不明所以的家人。
“女君,这……这是……”
他支支吾吾。
徽妍没回答,将家书拿出来,递给他,“此书交与母亲,此事前后,我俱已说清。
替我告知她,我此去,万事皆会小心,归来之后,必负荆请罪,任她责罚。”
家人面色不定,接过那家书,唯唯应下。
徽妍看着他,片刻,不再耽搁,转身登车。
天才蒙蒙亮,章台宫前,军士已经集结。
北军发万人往朔方,皆骑兵。
领军的是卫将军杜焘,徽妍被安排在将军幕僚之中。
杜焘来检视的时候,看到徽妍,露出讶色。
替徽妍驾车的从人忙解释,他明白过来,脸上玩味的表情却没有收起。
“军中从无女子,”
他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女史切莫以为是个闺秀,便可得优待。”
徽妍毫无惧色:“将军放心,妾既敢来,便从未想过要优待。”
杜焘微微扬眉,不再管她,策马自往别处。
从长安到朔方路途遥远,为不致耽搁,车马先行。
万蹄踏过,犹如滚雷,大道上尘土漫天。
徽妍回望长安,只见高高的城墙矗立着,越来越远。
正如八年前,在同一条道路上,她离开家人,奔赴塞外。
只不过那时是被迫,而现在,是自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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