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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缨跨进稚风堂门槛,刚好就遇见程湄自程啸书房里出来。
庑廊下两人睹面遇见了,程湄抿嘴屈了屈膝,没说话就垂头走了。
“沈将军来了?”
长缨目光自程湄身上收回,只见了程啸刚好也出了门槛,正在廊下笑眯眯地打招呼。
“程大人早。”
长缨走过去,到了门下目光扫一眼他养在廊下的花,笑道:“大人看来是爱花之人,每次过来这些花都是被打理过的。”
程啸笑着:“附庸风雅,附庸风雅而已!
将军这么早过来,有事儿?”
“无事,”
长缨将目光自兰花上收回,微笑道:“刚好路过门口,进来找大人吃杯茶。”
……
昨夜里杜渐与谢蓬碰了头,后又先回到酒馆跟杨禅他们喝到尽兴才回府。
回府之后杨禅还耍了阵酒疯,后来便一夜无话。
程啸防备的重点是沈长缨,对于一直未曾抓到把柄的他,也许还并没有被他放在眼里。
但从前夜里他设下的那道坑的情况来看,如今还放不放心他就很难说了。
细雨断断续续下了一夜,到早上已经停了,朝阳在云后若隐若现,天色看起来格外亮堂,把畅云轩里那棵伸出墙来的梧桐树照得又油亮又精神。
“头儿,不跟杨头儿去吃早饭哪?”
路过小花园,护卫们远远地跟他打招呼。
他回应了一声,仍沿着花间小道不紧不慢往前走。
天亮之前谢蓬已经传了消息过来,码头那边镇海镇的两条船这两日的确是有些异动,且他也去他们总舵探过,确定冯少擎带回来的消息是真的。
他们库房里藏着的官银数量之多让人咂舌,而且近日的确有疑似程啸身边的人在船头出没。
他跟在程啸身边三个月,并没发现程啸跟镇海帮私下里有勾结,反倒是让沈长缨这个新来的给查到了……
最后他让谢蓬再去探探镇海帮与东瀛人,想来下晌也会有消息。
跨门刚好看到程啸与沈长缨边说话边自稚风堂出来,他下意识地往竹林后避了避。
昨夜里自那女人嘴里得到证实,她就是沈璎,夜里未免又辗转了几回才睡着。
如今她的身世倒是没悬念了,但她究竟是不是沈琳琅……佟琪走了都三日了,按理今日无论如何也该回来了?
算了算了,管她害人有没有苦衷,说到底关他什么事呢?凌家又不是没本事报仇。
恶人自有天收,倘若她当真狼心狗肺,那么凌渊肯定是不会放过她的,事情办完他就从此跟她分道扬镳,犯不着为一个不相干的她生出什么意气。
想到这里他回头看了眼,又不动声色地往侧门走了。
长缨与程啸在院门口分了道,一个往前面衙门去,一个走了几步,则又突然止步转身,看了两眼之后轻悄悄又跃上了树……
杜渐在衙门对面的酒馆里见到了谢蓬。
“两条漕船一条是今夜亥时靠岸,一条是子时靠岸。
镇海帮那边没有特别显眼的迹象,但是我想,他们不会错过今夜的时机。
“因为再等到两条船走一趟,至少是两个月以后的事情。
“但是,程啸会不会到场,现在还不好说。
毕竟目前还没有证据证明这官银绝对就是出自程啸手上。”
“若是有证据,还用得着埋伏吗?”
杜渐剥了颗核桃,又道:“沈长缨的人也在码头,你看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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