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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皇帝提到母亲,徽妍想到上回他到家中做客搅出的风波,心紧了紧。
皇帝道:“蒲那与从音尚年幼,初到长安,人事未熟,女史与二人亲近,若由女史照料,当是大善。”
徽妍忙道,“若是服侍王子与居次,妾自义不容辞,陛下不必与妾母亲商议!”
“哦?”
皇帝露出讶色,“当真?”
“当真。”
皇帝意味深长:“卿莫不是怕朕再去见戚夫人?”
当然是!
徽妍心里道,嘴上却忙不迭否认,“陛下哪里话,陛下莅临,妾家门楣生光。
只是陛下在宫中已是诸事操劳,些许小事,若还要陛下登门亲谕,岂非教妾无地自容!”
皇帝看着她,片刻,露出笑意,颔首,“女史如此明理,朕心甚慰。”
徽妍亦不自然地笑了笑。
方才话才出口,忽然意识到,自己跟他,似乎又回到了归朝之初。
看着他深深弯起的唇角,徽妍只觉果真十分像一只狐狸。
****************
回到自己帐中的时候,徽妍意外地看到了郅师耆。
他坐在蒲那和从音榻旁,静静看着熟睡的二人,神色温和。
听到动静,他转头。
看到愣怔在帐门边上的徽妍,郅师耆并无讶色,站起身来。
“与我说说话,好么?”
他走到徽妍面前,低低道。
徽妍看着他,那张年轻的脸上,先前的戾气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迷茫。
深邃的双眸黝黝的,仿佛一只走丢了家门的幼犬。
“出去说吧。”
徽妍轻声道,与他走出帐外,又将帐门放下。
郅师耆看着帐门将铺上两个小小的身影挡住,沉默着,好一会,开口道,“方才,我吓着他们了,是么?”
徽妍抬眼。
“还有你。”
郅师耆满面歉意,支吾道,“徽妍,我不想如此,我总是很急。”
徽妍苦笑,低声道,“无事。
蒲那和从音一向敬爱你,他们不会将此事记挂心上。”
郅师耆眉间稍解,深吸口气,抬起头,望向漫天的星辰。
“王子还想去郅图水么?”
徽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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