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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英婉留至午后才乘马车离去,临近黄昏,容欢又派家仆捎话,说是晚上有应酬,叫太妃她们不必等了,先行用膳。
饭后幼幼照例回房,习侬替她卸妆梳头,掬珠则准备热水,浴桶里撒满了玫瑰花瓣,那些花瓣定要泡得软软密密,经过热气蒸腾,香气全部渗了出来,这样才能沁肌染骨,髓中含香,使得人与花融为一体。
幼幼泡澡的时间很好掌握,如果容欢先沐浴,她就会泡得久一点,如果容欢在她之后,她就会快一点,不过通常是幼幼先洗,等容欢再出来,她已经上床歇下了。
其实幼幼是有意错开时间,因为两个人同时保持清醒地躺在床上,会令她感到极其压抑紧张,怎么睡也睡不踏实,背后仿佛总有一道炙热的目光烙在她身上,那股灼意,足以让她由里而外发焦了,她甚至害怕睁开眼,紧紧抓着床单,恨不得一夜未眠。
不过这几日容欢回的晚,沐浴完时辰尚早,幼幼闲来无趣,干脆坐在炕上绣起花样,放在以前尚是公国府五姑娘的时候,她是绝不会做这种费心神的细致活儿,可如今当了亲王妃,活动受到限制,再不能像姑娘家那样悠闲自在地玩闹,刺绣拈花反而成为消磨时光的主要方式。
幼幼一针一线穿绕着绣棚上的腊梅,脑子里想起那年芳闲园的梅花,许多片段恍恍惚惚闪现而过,人影交错,银铃笑声,梅花随风摇曳浮动,艳艳的颜色,正如那脸儿红……她想得几乎入了神,穿针的动作越来越快,好似那朵腊梅一旦成形,便能从绣棚上活了出来……就在此时,一对手臂突如其来的从后揽住她的腰,幼幼措不及防,本能地尖叫一声,那针头一歪,碰巧刺破了手指,一滴血珠子摇摇欲坠,最终落在雪白的布缎上,晕染开豆大般的红点,格外触目惊心。
“别乱动!”
容欢连忙举起她受伤的食指,小心翼翼含在嘴里。
幼幼有些惊魂未定,睁大一双乌黑瞳眸,看着他的举动。
她的小手指长而纤细,宛如葱管一般雪白可爱,容欢都不敢用力吸吮,唯恐真就化在嘴里了,自责道:“怪我不好,原本想给你个惊喜,结果没想到吓着你了。”
他用舌头为她舔净指尖上的血迹,举止未免太过亲昵暧昧,幼幼等反应过来,赶紧把手缩了回来:“没什么的,做绣活经常会扎到手,在所难免。”
容欢闻言,环住她一把细腰,嬉皮笑脸地黏上来:“我家娘子真是越来越贤惠了,什么时候也给我绣个荷包香囊之类的啊?”
幼幼知道他最不缺这些饰物,想当初三天两头的换荷包,真绣个给他,指不定回头丢到哪儿去了,故没吭声。
容欢目光落向绣棚:“怎么又是梅花?”
花的种类太多,牡丹芍药海棠菊花却从不见她绣过。
“我是想到……”
幼幼差点顺口说出什么,打下噎,“只是……想起闲芳园的梅花了。”
闲芳园是丰公国府西边的一处园子,她说想那里的梅花,容欢便当她是想家了,一转念,掏了掏衣袖。
肌肤一凉,一支翡翠镯子戴在她的手腕上,色泽莹透光滑,是极好的祖母绿。
“喜欢吗?”
他笑着问。
婚后他总是隔三差五地给她送东西,既有精美新奇的小玩意,又有价值千金的贵重首饰,总之不分贵贱,幼幼淡淡扫了一眼,已经习以为常。
不过这样价值连城万里挑一的翡翠镯子本是十分惹眼,偏偏戴在她一截白得令人炫目的皓腕上,便成了水汪汪的碧波衬着昆仑山上的一朵雪莲花,美到不合情理。
容欢又要看痴了,腰腹下遏制不住腾升起那股煎熬难耐的燥热,一个激动,将她抱在怀里:“幼幼、幼幼……我……”
他一遍遍唤着她的名字,身子隐约颤抖,仿佛又冷又痛苦。
幼幼只觉那硬邦邦的物体像团火似的抵着自己,并且在一点一点胀大,不由得一惊,胃里又有点恶心作呕,连忙推开他:“你说你,回来也不说先洗澡,浑身一股酒味,难闻死了。”
容欢教她强行推开,眼神逝过一丝落寞,自那之后,他再未强迫过她,只是有意无意地凑近亲热,但顶多是亲亲嘴巴拥抱一下,再近一步,就会被她推拒或者找借口离开。
他欲言又止,同时怕她不悦,马上开口笑道:“是是是,我这就去洗澡。”
想起今天与柯英婉的谈话,幼幼略一迟疑,启唇问:“这些天你晚上都去做什么了?“
“唔,只是应酬而已。”
容欢回答,“咱们成亲那阵子太忙,好多请宴都被我推掉,结果现在都一窝蜂的找我讨债来了。”
他反应过来,“没个几日了,你要是不高兴,今后我早点回来。”
其实他虽在外面应酬,但基本天色入暮不久就归家,至于夜不归宿的情况更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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