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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不知该怎么安慰月娘。
如今时日间隔已久,看月娘已调整过来,干脆也就不提了。
也只有到了外院,才会真正明白“门庭若市”
的含义。
比起夫人间交际的优雅从容,男人们打起招呼来更多一份功利和急迫,所商议的大都是实务,三句话必入正题。
临近年底繁忙起来,赵世番一个下午见五六拨人都是常有的。
会客厅里便人来人往。
入仕之辈显然都已加冠——虽然说是让姊妹俩见识才俊,可这都相去十来岁呢。
几乎差了一辈,聊的又都是雁卿不感兴趣的繁琐政务,能有什么吸引力?雁卿听得便很无趣。
反倒有些失望了。
原本林夫人还担忧她过于兴奋,会在不必要的时候过于频繁的掀起帘子来欣赏……结果小一个月了,她竟一次都没掀起来过。
月娘却似乎有些兴趣,每每凝神听着外头说事,竟常忘了落子。
她一走神,雁卿自然就关心起来,想知道妹妹感兴趣的话题,听过几回便也明白了——月娘终究还是不能全然放下太子。
她在这些枯燥繁杂的议论中,耐心的寻找事关元彻的蛛丝马迹,揣摩他的处境。
这就不由得雁卿不担忧了。
她虽不想让月娘嫁给太子,可月娘真没嫁成她有很生气——不为旁的,就只为太子对月娘那些刻意而又空洞的关心,既然打从一开始就没想娶她,为何又要待她与众不同?是所谓“始乱终弃”
。
犹豫了很久,到底还是对月娘说了。
“太子妃是太子自己选的。”
她说话是不太懂什么婉转铺垫的,直言道,“陛下将人选默写做三张名帖,令他自己挑,他看到第二张,便选定了谢姐姐。
陛下问他不看看第三张上写的是谁?他说不必,他已选定了。”
月娘手上棋子没有压稳,啪的落在棋盘上,打乱了一片黑白子。
脸色却没大变,只安静的复盘……然而手指越来越慢,终于双手按在棋子上,不再动作。
只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来。
虽然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过,可真相生硬的砸过来,也还是会被砸疼。
她一哭,雁卿心里就又是一乱,又心疼又懊悔。
可毕竟管了这么些日子的家,该狠心的时候已经能稍稍狠下心来了。
便道,“青山只认白云俦,你若无心我便休。
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值得赤诚以待——要当断则断。”
月娘花费了些时候才将哭泣压制回去,轻声道,“……我明白。”
面色苍白着,却还是勉强微笑起来,“陛下亦是开明。
不知太子殿下翻名帖时,是否同我们掀起窗帘一样的心情。”
她也是在告诉雁卿——她都已经在这里为自己选婿了,显然对太子没什么未了的余情。
可惜她和雁卿的理解有偏差——雁卿压根就不知道林夫人此举是为了让她们选女婿的,自然也就听不懂月娘的话。
只知道月娘是纳谏了,便松一口气。
回头又想,掀窗帘能有什么心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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