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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去镇国公府前的夜里,黄瑛鹂便与黄瑛穗一榻而卧,两姐妹紧贴着说起了体己话。
黄瑛穗性子胆小些,便觑着姐姐拢着发丝的媚态,笑道:“姐姐,今日表姐可是被你气得狠了。”
黄瑛鹂懒得在亲妹妹面前装模作样,她便嗤声一笑道:“论身份,我也是金陵黄氏的嫡长女,并不逊色于她,比容貌、比身段,我更是远胜她许多,镇国公世子夫人这位置,她刘婉晴能肖想得了,我如何就肖想不得了?”
黄瑛穗见嫡姐说这话时如此意气风发,便也掩下了那等丧气话,只附和道:“姐姐如此貌美过人,又才气斐然。
世子爷见了你,必是连眼睛都舍不得移不开呢。”
黄瑛鹂听了这话,面上却没浮出一分娇羞之色,她只散漫地把玩着自己的青丝,说话时的音调里带着几分野心勃勃:“既是为了我们姐妹的前程,也是为了给母亲争口气,那姨娘生的贱种尚且娶了个侯府庶女,我若不高嫁,如何能为母亲争气?”
黄瑛穗被戳中了伤疤,便霎时沉默了下来,她们的母亲并未诞下嫡子,性子又绵软压不住人,不仅让白姨娘诞下了父亲唯一的儿子,还让那庶子娶了西平侯的庶女为妻。
如今白姨娘的气焰已是隐隐有压过母亲的势头,此次上京,她与嫡姐都存着要为母亲争口气的念头。
这婚事,便是她们能为母亲扬眉吐气唯一的手段。
黄瑛鹂见嫡妹伤身,便出声劝慰道:“你放心,姐姐定会为母亲争口气,明日便是我与世子爷定下亲事的时候。”
见姐姐如此言之凿凿,黄瑛穗也有些怔愣,直到黄瑛鹂将藏在枕头下的瓷玉瓶拿出来后,她方才止住了心头的疑惑。
*
翌日一早,黄氏便带着刘婉晴并两个表小姐一同去了镇国公府上。
这一回镇国公府却并未开正门迎接黄氏,黄氏只能灰溜溜地跟着几个仆妇走了角门。
镇国公老太太这些日子身子抱恙,便卧居在佛堂闭门谢客,黄氏便一径去了沈氏的院子内说话寒暄。
沈氏早已嘱托过傅云饮,只让他候在正厅与黄氏等人见礼说笑。
傅云饮本是不愿,只念及刘婉晴身后的莹雪,便耐下性子候在了正厅。
黄氏一行人到了正厅后,瞧见傅云饮也坐于沈氏下首,因走了角门而阴沉的脸色不禁爽朗了几分。
例行见礼后。
眼见着黄氏身后另外还缀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姐,沈氏便问道:“这两位小姐是?”
黄氏连忙将自己的侄女引荐给了沈氏,沈氏并未备下表礼,便将自己手臂上的玉镯褪了下来,递给了黄瑛鹂与黄瑛穗。
沈氏与黄氏还有些体己话要说,便让傅云饮带着刘婉晴与黄瑛鹂三人去内花园散散心。
自刘婉晴进门后,傅云饮的目光便一直放在她身后的莹雪身上。
若是换了寻常时候,他才懒怠引着这些女子去逛内花园,白白浪费时间不说,还容易引出些事端来,可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他竟鬼使神差地应了下来。
只是他一个人带着三个女子去逛内花园,总是有些不伦不类,傅云饮便让东昉去将二弟傅云萧和嫡妹傅云婕一同唤了来。
傅云萧与傅云婕前后脚到了内花园的亭台处,傅云饮便指派了些小厮去抬了些茶碗案几来。
傅云婕素来是个爱热闹的性子,见状她便遣退了众人身后伺候的丫鬟与小厮,只提议道:“咱们来行酒令,输的人给大家斟茶。”
众人自然不愿拂了她的意。
莹雪与冬至并其余的丫鬟小厮便纷纷退后,也不敢走远,只遥遥退去了能望见亭台内大半风光的假山处。
莹雪靠在假山岩背上,对着冬至笑道:“好姐姐,我眯一会儿,若那边事了,你便摇醒我。”
冬至也笑:“你倒会躲懒,安心睡吧,那边可没这么快了事。”
莹雪前几日皆日夜不眠地服侍照料王氏,已是眼下乌青,疲惫至极,她方才阖上眼,未过多久便沉沉睡去。
莹雪再醒来之时,却发现身旁的冬至并另外两个丫鬟都不见了踪影。
她慌忙起身,朝着亭台的方向望去时,却发现刘婉晴并两个表小姐都不见了踪影,只有傅云饮一人趴伏在案几上。
她连忙走至亭台旁,小声地在傅云饮耳旁轻唤道:“世子爷。”
喊了好几声后,傅云饮方才抬起头,只是双眼不似往常那般清明自持,反而窜着些炽热的欲.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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