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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越打眼一瞧,这才发现沈宜秋这三姊与她生得并不怎么相似,甚至都看不出是一家人。
沈宜秋生得明艳昳丽,下颌微尖,一双凤目青白分明,不笑时略显凌厉。
而这沈三娘却生着张一团和气的圆脸,跟白面团似的,也不知方才是怎么认错人的。
沈氏为何没来?
尉迟越不禁蹙眉,自重生以来,不管大事小情,都和上辈子如出一辙,没想到这件事上却陡然生变。
莫非沈氏出了什么事?
他想着沈宜秋,没察觉满屋子的小娘子都在偷偷打量他。
他们一早听说太子殿下龙章凤姿,俊美无俦,今日一见,比之传闻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尉迟氏素来以美貌著称,尉迟越的生母郭贤妃年轻时宠冠六宫,姿色自是不必说。
尉迟越天生会长,博采父母的长处,生得修眉俊眼,朱唇皓齿,多一分则失之刚硬,减一分又过于阴柔,不知费了造化多少功夫,才造出这恰如其分的英挺和俊美。
尤其是那双比常人深邃些的眼睛,看过来时真叫人面红耳热。
尉迟越的芯子已近而立之年,又实打实地当过几年皇帝,举手投足间的气度又不是少年储君可比。
别人还算好,沈三娘素日养在深闺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几乎从未见过外男,受到的冲击又不是旁人可比,看得两眼都发直了。
沈老夫人瞥见孙女失魂落魄的模样,忍不住掩口闷闷地咳了一声。
沈三娘这才如梦初醒地收回目光,怯怯地低下头,双手不住搓着腰间佩的香囊,怀春之态尽显。
张皇后等人看在眼里,心里沉吟,面上却是滴水不漏。
“认亲”
既毕,张皇后和众妃嫔各有赏赐,接着皇后便吩咐宫人设席开宴。
尉迟越记挂着沈宜秋,很是心不在焉,也没心思去看别家小娘子生得是圆是扁。
他耐着性子看了一曲歌舞,饮了两杯酒,便寻了个由头离了席。
夕阳西斜,酒阑席散,众女眷纷纷趁着坊门还未关闭打道回府。
张皇后也领着众皇子公主和妃嫔,带着随从,浩浩荡荡的一大队人马,沿着专门筑造的驰道回蓬莱宫。
尉迟越并未径直回东宫,而是同皇后、郭贤妃一起回了蓬莱宫。
今日张皇后借着花宴替太子选妃,母子自然要商量一番。
回到蓬莱宫的寝殿,张皇后命宫人摆上夕食,特地请了郭贤妃来一起相商。
张皇后虽然不怎么看得上郭氏,但她毕竟是太子生母,尉迟越娶媳妇,于情于理也该问问她的意见。
郭贤妃的意见很是不小。
张皇后道:“依我看,曹侍郎家的五娘子很是端淑娴雅,生得也是花容月貌。”
郭贤妃秀眉微蹙:“阿姊说得很是,只不过妾见那女郎头生得不甚圆,额又窄,恐怕不是富贵之相。”
张皇后有些不悦,耐着性子问尉迟越:“庾尚书的女孙十七娘如何?我看她应对得体,是个兰心蕙质的好孩子。”
尉迟越尚且来不及说什么,郭贤妃又欲言又止:“阿姊看着好,自然是好的,那庾小娘子的人才没得说,只是……妾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说……”
张皇后睨她一眼:“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郭贤妃福了福,怯怯地道:“依妾之见,这小娘子肩小背薄,腰又太细,似非多子多福之相……”
张皇后又说了几个她看着好的,郭贤妃总能挑出些不足,这个两颧太高,中年运势不佳,那个手脚太大,不够文雅……
张皇后都快气笑了,不由高声:”
那你说说,究竟属意哪个?“
郭贤妃忙低下头,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但凭阿姊作主,妾不敢置喙。”
张皇后眼不见为净地转过头,对尉迟越道:“三郎你说,今日这些小娘子,哪个堪为东宫主母?若是实在选不出,便挑个头最圆的也成。”
郭贤妃臊得一张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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