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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世他亲手将剑戳进她心口,又冷漠缓慢地抽出来,剑上的血顺着剑身流到剑尖,先是小小的一股血流,接着便是一颗一颗滴在地上,血溅在血上,粘稠鲜艳得很。
原本以为再怎么样也会溅到血,结果没一点儿红色染上他金黄的龙袍。
她僵着手来拉他,他后退了一步:“脏。”
凌厉淡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没一丝温度。
她全身疼得不敢动,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却还是颤着声音叫了他:“……步辛。”
那冷漠的目光好像比胸口的窟窿还要令人窒息,她想哭一哭却哭不出来,咬着牙颤巍巍张了张嘴,目光中扭着一股固执,又亮又黑:“……若你此刻眼中的痛意有一分,哪怕半分是为我,我孟君归这一生,也不算爱错了人……”
然后她睁眼倒下,直到最后一刻也没等到那半分。
“……清泱。”
她睡得迷迷糊糊间好像听见有人在叫她,一声一声低沉呢喃,好不苍凉深重。
可她一介凡人,怎担得起。
梦里好像有一个白衣女子,笑得天真烂漫,她张扬着眉角,端的是仙气飘飘。
梦里好像有一个男子,素色如尘,冷傲清绝,似他又不是他。
他唤什么?
反正不是清泱。
孙大娘老说她执迷不悟,倔性子,非要等。
到头来等不到可怎么办?倒不如早早物色一个踏实人家,安安静静过日子。
她不知道她这一生在等什么,云望是借口罢,不然如何心甘情愿不怨不恨的等了十年。
若是早知道如今的结果,她还等不等?若是早知道会有今日这般大痛大恨,她会不会早早地就听了孙大娘的话,找一个村里人家嫁了,不悲不喜安安稳稳地过一生再也没什么机会和梦里的人有所纠葛?
“……云望。”
抱着她的人身体一颤,目光落在怀中人那紧闭的双眼上。
第二日早上,两人草草吃了东西又开始爬山,风声依旧在耳边咆哮,正午时开始下起了大雪,扬扬洒洒好像春日河边的柳絮。
清泱伸出手去接住一些,绒白的雪片挨着人的肌肤,立刻就化作雪水,之前在空中的飘扬柔软好像幻觉。
清泱握着那雪水,冲身后人盈盈一笑:“看见的也未必就是你握住的。”
“万物皆为气,化形而生,不过皮相而已,终归有其本原。”
清泱点头,复又笑道:“我的本原是什么?”
“水。”
“和这雪一样?”
“嗯。”
两人一前一后立在风雪中,大风呼啸,久久不闻人声。
为何不是桃花。
爬了半月有余终于爬到主峰顶,火光下清泱的脸色似有些苍白,颀华瞧见了也并不出声,只是握住她的手,缓缓注入了灵气,清泱感觉到身体里气体的流动,抽出了手,道:“无妨。”
“胡闹。”
白衣男子神色一敛,复又捉住了她的手,一股清冽纯净之气流遍全身。
清泱鼻子莫名有些酸,她偎过去,细手圈住男子脖子:“你可许我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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