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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对峙（第2页）

唵、嘛、呢、叭、咪……

从九天之上传来的缥缈佛音，悠悠响起，从一人诵咏到万人诵咏，声势浩大，向古城废墟处的恐怖异象镇压。

“嗤哞！”

古城废墟的神秘生灵似乎被彻底激怒了，天空浓密铅重的乌云翻滚，那席卷古城的恐怖黑雾汹涌，毫不退缩地与无头佛陀筑起的光瀑对撞。

黑雾与光瀑对撞的那一刹那，天地黯然失色，世界寂然失音，时光似乎在倒流，空间似乎在倒塌。

仿佛所有的一切都错乱了，所有的一切都不规则了。

天地重新恢复正常，光幕依然。

那垂天光瀑，那漫天黑雾都烟消云散。

陈道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毁天灭地的一幕，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渺小无力的蝼蚁，从心底里被这种巨大的神能所臣服。

竟恐怖如斯！

乌云消散，露出冷冷清清的两轮月亮，赤青的月光重新撒落大地。

望着光幕之外，陈道惊愕万分，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一具巨大如山岳的骷髅从古城中迈步而出，它背后有着六扇遮天闭月的翅膀骨架，通身的骨头狰狞可怖，却晶莹剔透，雪白无瑕。

它的骷髅头下颔很低，有双角长长凸出，不似人类，空洞的眼眶内燃着幽蓝色的火焰，随着它的动作摇摆不定，永恒不灭。

六翼骷髅生灵手持着巨大的骨剑，一脚跨出，直接从古城废墟中达至光幕前面，骨脚踏下，大地轰鸣颤动，被踩陷一层厚厚的土地，尘土飞扬弥漫。

然后它一动不动地矗立在光幕之外，骨颅微微斜垂，两个空洞的白骨眼眶直视着这边。

空洞眼眶里的幽蓝色火焰静静地燃烧，时暗时亮，幻灭摇曳，它凝视着无头佛陀的尸身，似乎在思考着、回忆着什么事情。

陈道看着那幽蓝火焰，感觉背脊在发寒，就算明知道六翼骷髅生灵不是在注视他，那种被窥视看穿的感觉油然而生，萦绕在心头，迷雾般挥之不去。

“我们……离开这里吧……”

旁边的泰隆冷汗淋漓，低声细语。

“我们踏上三尺玉台的话可能会刺激到它。”

陈道小声回应，让他先别轻举妄动。

他心里隐隐有了几分猜测，无头佛陀和六翼骷髅生灵很有可能是长久岁月前，一场旷世大战中的敌对双方，而那场战斗与这里的神魔文明的毁灭有着十足的关联。

想象的到，无头佛陀留下来守着一方神祇的退路，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概，而另一方的六翼骷髅生灵的所属阵营则追击不舍。

震撼他内心的是，眼前的无头佛陀在那场毁天灭地的战斗，明显已经身首异处，头颅也不知去了何方，真正地逝去，身死道消。

但任由轮回千年万载，岁月沧海桑田，它的一半尸身仍然守在当初的退路前面，不让敌方靠近一步。

“地狱一日不空，誓不成佛……”

出神缥缈之间，他又听到了无头佛陀透过时空的一声叹息。

不知是为自己出师未捷身先死而叹，还是为这亘古不变的岁月而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