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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不令皱着眉头,看着厚厚一沓诗稿,有些发愁。
富家子弟买诗是为了装逼,不是为了出丑。
而卖诗的才子很了解消费者的心里,写的诗句都是中规中矩,说不上糟粕也称不得佳作,反正甩出去能看,而真正的文人也没心思计较这种转眼就忘的诗词是不是买的。
许不令想要自黑背上‘窃诗’的名声,首先这诗词就不能太差,不然就没热度,人家根本就不在乎是不是他写的,就算知道是他买的,也不会因为这种‘鸡肋诗’较真。
想起陆夫人交代的任务,许不令有些头疼,将诗稿扔到了一边:
“买不到好的了?一词盖长安那种?”
老萧摩挲着拐杖,翻了个白眼:“小王爷,别说一词盖长安,有本事把国子监盖住,人家就不会卖诗挣银子,要不您自己写两首?”
许不令稍微琢磨了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老萧去年把他从尸山血海里背出来,没有什么好提防的,便提笔研磨,在宣纸上写了几句。
老萧知道许不令大病之后脑子好使了,不过写诗词还没见过,此时伸长脖子,跟着笔迹慢慢念叨: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可怜白发生!
……不行不行……”
许不令一愣,偏过头:“为什么不行?我今年十八,明显写不出这首诗。”
诗词可不是堆砌辞藻那么简单,没有看尽人生百态的阅历,根本写不出这种沧桑大气之感。
许不令要让别人看出他在‘窃诗’,自然是写这种和年龄段不相符的。
在他看来,这首词完全没问题。
可老萧却是摇头,认真道:“小王爷,许老将军戎马一生,你写这几句,可以是缅怀先祖,那帮子文人若是想到这一点,就会认为此诗确实是你写的。”
许不令皱了皱眉,倒是忘记了这一茬,他想了想,又提笔写了起来: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许不令写完,挑了挑眉毛:“这没问题了吧?我堂堂藩王世子,不可能有这般凄惨的境遇。”
老萧蹙眉打量几眼,露出几分感慨:“去年渭河中伏,我背着世子殿下躲躲藏藏逃到长安,路上的场景,和这诗还挺像……”
许不令眉头紧蹙,第一次发现抄诗词也这么难。
诗词他也不记得多少,寻思了一圈儿,只能提笔重写写下: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老萧认真看着宣纸上工整的字迹,眼中显出几分萧索,抬手轻轻拍了拍许不令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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