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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望族家的姑娘们自小养在深闺,见不得外男看不得闲书,养得如朵娇嫩嫩的花儿一般不知事事。
为免她们在新婚之夜太过拘谨或是闹出笑话,在她们出阁的前一夜,会由亲生母亲或是亲近的妈妈贴耳相传床笫之事。
而教习之物,便是欢喜佛,或是欢喜娃娃。
只是,欢喜佛或欢喜娃娃这样的东西,一般都会做得非常小巧,约只有手掌那样大。
便于藏在衣袖之内,红着脸面隐晦的的拿进去,再差红了耳根隐晦的带出来。
如安平侯府这样,将这样大的一对欢喜娃娃藏在姑娘们日常上学的绣楼中的,还真是头一份。
木婉萝虽知晓了那日她抹到的不过是盖在欢喜娃娃上的绒布,心中郁结却没能打开,在床榻上病歪歪的躺着,一点精神头儿也提不起来。
因病了,木老夫人对木婉萝的惩处变成了抄经。
清一色的佛经,不仅要抄,还要背,说是要去了木婉萝心中的浮根燥气。
木婉萝被吓病的第二日,娄夫人带着娄雨晴气呼呼的搬出了安平侯府,居到娄家在京都的老宅子里去了。
那神色,不像欺负人的,倒像是被人欺负了一般。
木老夫人挽留不住,捻着手里的玉石佛珠连连叹气,额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她娘家娄氏一族早些年也是人丁兴旺,家繁族盛的高门望族。
只可惜现在已是门庭败落,人丁更是只剩下了她弟弟这这脉。
娄盛,便是她弟弟娄老太爷的单传独子。
木老夫人放下脸面对一个小辈一再牵就,无非就是不想断了这份骨肉亲情。
木老夫人闷闷不乐,木二夫人也不敢露出笑模样,只能好言好语的相劝,“老太太,这次的事您已是做到仁至义尽了。
要怪,只能怪这么多年了,英兰妹妹对四叔叔的心结还未打开。
大嫂嫂是她亲姐姐,历哥儿那样小就去了,”
木二夫人一叹,神色越加沉重,“有这两件事牵扯着,她对小五小六怎会有好脸色……”
“历哥儿的事,她这个亲姨母心中耿耿于怀我能理解。
所以她多番为难五丫头,我都当看不到,随她去了。”
木老夫人放下玉石佛珠,饮了口茶后长叹一声,“可小六儿……这么多年了,她也是一双儿女的娘亲了,怎么还对老四念念不忘?当年就算我不拦着,我那老姐姐不能同意了这门亲事不成?她好歹是嫡女,老四却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子……”
“感情的事要能说得清,英妹妹也就不会这般了?”
木二夫人低头一笑,边给木老夫人捶腿,边道,“当年我同大嫂嫂和英妹妹,是您看着长大,我原想着我们姐妹三个都会嫁过来呢……”
木老夫人摆摆手阻止木二夫人说下去,靠着炕枕眯上了双眼。
木二夫人将一床绣了卐字的福被盖在木老夫人的膝上,起身很受了。
回到自己的屋子后,木二夫人解了厚重的披风,脸上露出一丝舒心的笑意。
许河家的进来交帐本,见木二夫人嘴角擒了一抹笑,不由得问道,“太太,可是老太太说了什么?”
木二夫人一摇头,让许河家的在绣墩上坐了,缓缓道,“想起了些往事罢了。
自老太太嫁入安平侯府当了侯爷夫人,就一心想在我们姨家表姐妹里挑了合心的自己人当儿媳妇。
主意打的不错,却扭不过天意。
本应是许给老三的英兰妹妹,却一门心思的看上了姨娘生的老四。
你说讽刺不讽刺……”
“自是天意,成全了太太。”
许河家的别有深意的一笑,“如今大房无子,三房已经分了出去,四房为庶,可只剩下了二房了……”
木二夫人发自内心的笑了,“我的宇儿,自小看着便是富贵相。
这爵位不是他的,还会是谁的……”
许河家的拿起了帐本,将乌木珠算盘晃得噼啪做响,“有太太这样费心筹谋,定是二爷的。”
木婉萝的病不重,当她愿意收了小脾气从床上下来走一走时,日子已是到了二月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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