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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永昌伯府有现成的借口,其他勋贵可不好动手,怕就怕他们到时候来个鱼死网破。
正好这时候杨靖来了。
如今没有战事,被封做宣威将军后除了在南衙练兵以及日常防守外并没有什么可立功的地方,前些日子李瑜让他去调查那些隔三差五套京兆府尹麻袋的小人,如今可算查出眉目。
李瑜见他来了,心欣喜,又能抄几个勋贵了?面上却是威严,“可查出眉目了?”
杨靖忙道:“回陛下,微臣连日来明察暗访,可算逮住了这些人秘密交易的地方。”
原来本朝武风昌盛,就有那么一些武人不屑于接受朝廷管教,既不保家卫国也不种田生产,整日里就做些偷鸡摸狗打人绑人的营生,朝廷命令禁止各家豢养私兵,哪怕是崔国公这样位高权重的,家都只养了几十名护卫,养武者也是很烧钱的,多数小富小贵的人家养不起真正的武者,就去外边雇佣这种不受管教的所谓武林人士。
然而这些能把京兆府尹一次又一次偷偷套麻袋打肿的武林人士,在杨靖面前还不够两根手指头打的,朝廷正经养出来的武者不懂暗地里那些老鼠的弯弯绕绕,杨靖却是生在民间、还在鬼楼卧底过一段时间的,寻找这些人的窝点就好比老猫找老鼠,耗费了一些时日将所有窝点一一探听明白,今日一起出动抓了个正着。
他道:“这些人平日里就窝藏在城南暗巷之,其有九人曾经打过前任京兆尹,他们都是受雇于……”
杨靖一个接一个将名字报出来,李瑜听完不禁有些失望,还以为能发一笔,不想竟然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家族,其地位最高的竟然只是一个四品的小官。
不过蚊子再小也是肉。
李瑜下了决定,贬官!
罚钱!
于是杨靖就看见御座上的天子冷冰冰递过来一眼,“将名单送去礼部,令人拟旨,全部革职,家产充公!”
不想这一抄,竟然抄出来将十几万两,李瑜颇感震惊,那几个四品以下的小官这么会揽财?再想想曹公公欠花宜姝的一万两至今还差千两,年轻的天子就蹙起了眉头,再一次感受到了世界的参差。
宫室内一时静谧,他不由又想到了花宜姝。
昨日仁寿宫里,花宜姝和太后专程避开他往内殿里去,李瑜当时赖着不走,凭着敏锐的耳力一心偷听并且毫无愧疚。
太后当时问花宜姝:“是陛下告诉你哀家爱吃桂花杏子莲蓉粥的?”
花宜姝:“正是。”
太后轻笑一声,“哀家不信,我的儿子我清楚,他可不是个爱多话的。”
李瑜当时心想:母后也太武断,人终究是会变的,朕自然也一样。
花宜姝果然也道:“人终究是会变的,陛下也一样,母后,如今与过去不同了,陛下已经长大,不再是从前那个需要人保护的孩子了。
他如今很强大,他不是等着别人保护的娇贵天子,他是一位已经磨尖了爪牙的铁血皇帝。”
李瑜嘴角微微一抿,颇有些不好意思,原来朕在心肝眼里是这样威武霸气吗?
太后:“你是什么意思?”
花宜姝:“母后,勋贵世家早已经成了妨碍国朝发展的蠹虫,您也许不知,去岁我与陛下经过沔州时,陛下就已经察觉人丁与户口有异,许多豪门大族吞并土地收纳隐户,这些人只给贵族种田织布却不需交税,等同国朝下又分裂出一个个小国,如此下去,税收艰难,国库空虚……这种事,哪一位皇帝都容忍不得。”
太后声音骤然严厉,“你的意思是,皇帝会清算到崔国公府上?”
花宜姝急急道:“不,母后误会了,陛下一直记得您爱喝那一碗粥,这说明他心里还念着亲情的。
只是陛下那人不爱说话,我担心……担心将来陛下与您会因此事争执,如果母后要怪罪,就先怪罪我吧!
我不愿让你们母子留下芥蒂。”
内殿静默了半晌,李瑜也着急了半晌,他知道崔太后看似温柔实则霸道,正担心太后会为难她,不想太后的声音却柔和下来,“哀家错怪你了,别人做这些事,或许别有用心,可我知道你素来是个单纯善良的孩子,你是好心,容哀家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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