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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青棠（第2页）

周勉又做梦了，依旧是那个少女，黑发如瀑，红裙似火。

倾国倾城的脸上满是破碎感。

少女手执滴血利刃，目光却温柔极了。

她身后比山川还高的九头巨龙头颅被齐齐斩下。

巨龙的身体迅速膨胀，爆炸！

毁天灭地的余波席卷着每一寸土地。

“阿勉，活下去。”

少女双眸如干净秋水，温柔又坚定，她伸出满是鲜血的手，将他推出了爆炸的余波。

“青棠！”

周勉想去抓她的手，却发现。

无能为力。

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与那场爆炸一同化为光影。

强烈的失重感传来，周勉后背着地，五脏六腑错位了般疼痛。

痛苦，无尽的痛苦包裹着周勉，心脏像是被撕裂了一样。

他再睁眼时四周场景已经发生了变化。

古朴的房梁，清脆的鸟鸣，好闻的檀香。

周勉从床上坐起来，觉得脸上湿润，心脏止不住的疼。

一摸脸颊，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周勉望着房梁，久久不能平息内心的伤痛。

从很小的时候他便会做梦，和这个名叫步青棠的少女一起成长，起初她只是个小矮子，后来蜕变成了所向披靡的世家第一人。

什么都在随着时间变化，唯独他们这份感情。

他见过步青棠每一种样子。

周勉相信自己会在现实世界遇到她的，一直相信。

所以这二十年来，即使追求者无数，他也从未谈过恋爱。

直到三年前，梦境戛然而止。

他陷入了一个循环，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的梦境重复着爆炸那一日的景象。

2022年了，他与步青棠的故事，永远停在了那里。

周勉手指冰凉，他洗了脸，决定出去晒晒太阳。

清澈的阳光照在周勉的身上，驱散了他身上的寒意。

由于梦境所扰，周勉每周末都会来朝凤寺小住。

一是净心，二是为步青棠祈福。

这个寺庙虽不出名，但却灵验。

据说来的人都会见到菩萨。

菩萨无性别，也无形态，一草一木，一人一景，皆有可能是其化身。

以前他来，总会有脑袋圆溜溜的小和尚问他遇到菩萨了吗。

今日天气好，香客少，大多和尚都昏昏欲睡。

有的斜靠在椅子上闻着檀香入睡。

有的脸上放个蒲扇在大树下昏昏欲睡。

不吵不闹，安宁祥和。

周勉耳边只有清脆的鸟鸣声和轻轻的鼾声。

他也跟着这份宁静一起平和了下来。

周勉只要住在朝凤寺，便会去偏殿为步青棠祈福，今日也不例外。

偏殿位于朝凤寺最东边，有些偏僻。

走过去大约要半个小时，周勉边走手上边比划动作。

这些动作都是他在梦境中学的。

在梦里，他是火国皇子，有人日日教习武术。

十几年的梦境已经使他对这些招式不能再过熟悉。

周勉沉浸在其中，只当无聊时的消遣。

却没注意到他一招一式之间已有淡淡气流，四周的竹林被他带得哗哗响。

他再抬头时，已经到了偏殿。

一块写着福生殿的古朴牌匾映入周勉眼帘。

匾身不知是用什么木头打造，有种光滑的质感。

但着实不巧，福生殿殿的红漆木门今日上了锁。

周勉有些遗憾，既然今日无缘只能改日再来。

周勉站在福生殿门口拜了三拜，轻声道：“愿青棠无恙。”

正准备离开，哗啦一声，门自动打开了。

像一个气流口，卷得不少竹叶飞进了殿内。

周勉回头，身后空无一物。

余留殿内一地竹叶。

福生殿虽名殿，但规模很小，站在门口便可一览无余殿内景象。

一尊菩萨像，一方供台。

供台上香火寥寥，只有些新鲜的贡果。

里面的摆设和周勉上周来时有些不同，但周勉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同。

周勉进入殿中，本以为没人但没想到门后面有个躺在躺椅上睡觉的清瘦老僧。

老僧一身粗布衣，身边放了根竹杖。

他睡得正香，鼾声敞亮。

感觉到周勉进殿，眼也没睁的嘟囔道：“进去抽支签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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