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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天色将暮,干戎有些性急:“杨小子,皇羽咋还没来?”
杨青羽慢悠悠道:“不急,就快来了。”
干戎轻啐一声:“老子不信!”
杨青羽笑道:“我是算出来的。”
“装模作样,咋算的?”
干戎满不以为然。
杨青羽走到窗前,望了望对面福源客栈大门:“昨日寅时到辰时,有四人进了福源客栈,两人进了这间客栈,亥时到子时,有六人进了福源客栈,两人进了这间客栈,今日丑时到卯时,有十四人进了福源客栈,有十一人进了这间客栈,这些人住进客栈以后就没有出来过。
现在是戌时,估计到明天,这两间客栈就客满了。”
干戎只觉惊讶:“都是晚上来的?”
杨青羽一笑,接着道:“我今早问过掌柜,他说平日里戌时过后就没有人再来投店,为何这两日会有这么多人半夜前来,而不是白天,我猜这些人是相约而来的。”
干戎:“那又咋的?”
杨青羽:“看这两日状况,今夜来人应该更多,若真是如此,我们等的人也就要到了。”
干戎一笑:“都是来凑热闹的。”
杨青羽也笑道:“大胡子,今晚怕又睡不成了。”
干戎平日行事大条,但跟杨青羽相处这些时日,自然也明白他的心思,此事事关慕缺,杨青羽自是全然上心,彻夜蹲守,宁可不眠不休也不放过丝毫线索。
一念及此,干戎爽道:“老子也陪你数数人头”
说罢,两人各揽两坛酒,一跃出窗,“噌噌”
上了房顶。
夜色姣好,素月分辉。
华光倾浇,砉然长流,照在房头上,也显亮堂。
二人一边谈笑一边饮酒,快意融融,虽不掌灯火,却胜过十里长街欢歌笑语、彻夜通明。
夜渐深了,酒也喝得慢了。
杨青羽似有些微醺,摇摇站起身来,带着月色,俊朗平添,宛若璧人。
干戎摇头笑侃:“这点儿酒量,还逞哪门子能。”
杨青羽侧目看着干戎,笑道:“大胡子,你休量我。
自小我就陪师公酒喝,论酒量,我可不输你。”
干戎猛灌一口酒,叹一口气,又喝一口,却未出声。
杨青羽笑问:“你还有烦心事?”
干戎知他是调侃,迟疑片刻道:“你懂个屁!”
杨青羽呵然笑了笑。
干戎一脸严肃看向杨青羽:“杨小子,这江湖可不是眼见的太平,你要是进去了,可就出不来了。”
杨青羽听他言语反常,只觉他有话要说:“我在横亘山时,师公曾说顾门主是不世出的奇才,在朝可出将入相,定国安邦;在野可一匡天下,垂范后世。
江湖让他来管,该是再好不过。”
干戎又道:“说得倒是不错,顾老儿在,江湖太平,要是他死了呢?”
杨青羽笑道:“谁能伤得了他?我看放眼天下,除了你干大侠,再没人谁敢跟顾倾城动手!”
干戎哑然一笑,眺着远处空荡荡的街头,道:“有人来了。”
果然,只一会儿,一行四人出现在了道中间。
两旁商铺皆已打烊,除了这两家客栈,再无灯火。
四人走在空阔的街道上,身影被拉得老长,格外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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