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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是得了三分颜色就要开染坊的,沈宜秋此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翌日,尚未破晓,残烛已经燃尽,殿内一片昏暗,尉迟越却准时醒转过来,在沈宜秋耳边道:“宜秋,时候不早了。”
沈宜秋“唔”
了一声,只是翻了个身,背朝他蜷成一团,上回后脖颈叫他鱼符冷不丁贴了一下,这回她早有防备,将被子裹得密不透风,不让太子有可乘之机。
尉迟越无处下手,忽然心生一计,开始往她耳朵上吹气。
沈宜秋迷迷糊糊感到耳朵发痒,抬手揉了揉,顺手抓起衾被蒙住头。
太子扯了扯被子竟然扯不开,想了想道:“你不想起来看看你阿娘的屏风么?”
沈宜秋一听这话,顿时清醒了三分,不过还是不动弹,只含糊道:“一会儿再看……”
反正屏风又不会长脚。
尉迟越无法,只能使出杀招,翻身压到太子妃身上,双手捧住她的脸,把她的脸往中间挤,沈宜秋的嘴被腮肉挤着,樱桃小口越发只有一点点。
尉迟越喉结动了动,哑声威胁道:“再不起来孤要啃你脸了,孤还没洗漱,你当真不怕?”
沈宜秋还有些迷糊,心防也不如清醒时那么重,打了个呵欠:“殿下请便,妾的脸也是隔夜的……”
横竖有洁癖的不是她。
尉迟越一噎,这招果然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想了想,来硬的不行,只能以利诱之:“好好跟孤习武,过阵子孤带你去华清宫泡热泉。”
沈宜秋轻哼了一声,华清宫的热泉她上辈子也泡过几回,和宫中的浴池也没甚大差别,坐上大半日的车跑过去,实在无谓得很。
况且去华清宫又无需骑马,该去时自然能去。
尉迟越见她依旧不为所动,只能往上加筹码:“你想不想去江南?待你练好身子,孤带你去好不好?”
他在东轩书架上看到不少地理志、方志、游记和舆图,料她志在林泉,哪里知道她只是喜欢看着旁人的经历,足不出户地过过干瘾。
舟车劳顿,羁旅客愁,哪有躺在榻上吃着菓子空想舒服。
何况尉迟越眼下是监国太子,等闲离不了京城。
沈宜秋全无半点兴致:“多谢殿下,妾哪儿也不想去。”
都说无欲则刚,太子妃无欲无求,整个铜墙铁壁、固若金汤。
若是换作别人,比如他弟弟尉迟五郎,太子哪里耐烦磨嘴皮子,定然二话不说掀开被子将他拖下床,没准还要打一顿。
但是对着眼前又香又软暖烘烘的一团美人,却哪里下得去手。
太子软磨硬泡了半日,窗纸已经渐渐亮起来,沈宜秋的睡意叫他磨没了,这才姗姗坐起身,唤宫人来伺候她起床。
收拾停当,沈宜秋披上狐裘,跟着尉迟越出了门。
尉迟越吃了一堑也不曾长一智,已入了冬仍旧穿着单衣。
到得校场,尉迟越便道:“将狐裘脱了。”
沈宜秋看了一眼被寒风刮得不住摇摆的树木,哪里肯脱,呼出一口白气:“妾冷。”
尉迟越“啧”
了一声,二话不说替她解了裘衣领下的带子:“动起来便不冷了,穿成这样怎么练武。”
说罢便将她的狐裘扒了下来。
沈宜秋不禁打了个寒颤,尉迟越的刀鞘已经拍了上来:“跑起来,绕着校场跑一圈便不冷了。”
沈宜秋是世家闺秀,平日走个路都是轻移莲步,弱柳扶风,稍远一点的路便要坐步辇,哪里受得了这样发足奔跑。
才跑出一箭之地,她已是气喘吁吁,尉迟越手握佩刀,赶羊似地跟在她身后,只要她一慢下来,便用刀鞘轻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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