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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婉蕙怔在当地,望着太子远去的背影,茫然不知所措。
她料想自己不过是跟在后头,太子没有理由拒绝她,谁知那沈氏好生厉害,一使性子,生生逼得表兄不得不在他们俩之中选一个。
更令她始料未及的是,尉迟越竟然不顾他们多年情分,毫不犹豫地选了沈氏。
何婉蕙正咬着唇发怔,互听四公主冷声道:“何娘子,三郎后脑勺上没生眼睛,你的泪水可以省着点用。”
二公主年岁稍长,又生性宽厚,当即轻咳一声,示意妹妹嘴下留情。
四公主向来听二姊的话,不再嘲讽她,只是没好气地道:“跟上我们。”
太子一走,何婉蕙哪里还有心思狩猎,想回集灵台,可又怕得罪公主们,只得怏怏地跟上去。
她心不在焉,脑海中尽是连日来尉迟越的言行和神态,越想心越是往下沉。
原本她想着祁十二郎也延捱不了多少时日,犯不着急于这一时半刻,白白落人话柄。
可太子被沈氏迷得忘乎所以,若是再拖下去,不知还会生出什么变故。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
贤妃虽愚笨,这话却说得不错。
反正这骊山她也留不得了,倒不如早些辞别了姨母回长安去,趁着节下去祁家拜个年。
沈宜秋骑着玉骢马,不紧不慢地顺着山道前行。
今日骑马来回奔波,她已经觉得两股间磨得有些生疼了——大清早地从被窝里爬起来,来来回回骑了一个多时辰马,实在无谓得很。
若是换了从前,她即便心中再是不豫,也不会拂袖而去,多半会委曲求全,为了东宫的体面忍让何婉蕙。
可她忍了一辈子,早已腻味,再不愿意难为自己。
至于尉迟越怎么看她,会不会着恼,她早已不在乎了。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沈宜秋以为太子想起什么派人来传话,转身一看,却见山道转弯处出现一骑,玄衣黑马,身后跟着臂鹰抱犬的猎骑,不是太子又是谁?
这却大大出乎沈宜秋的意料,正困惑着,尉迟越已经追上了她,一勒缰绳:“就知道你走不了多远。”
沈宜秋道:“殿下怎么来了?”
尉迟越道:“孤送你回集灵台。”
沈宜秋感激道:“多谢殿下,不过去集灵台不过几里路,有随从跟着妾便是。
围猎已经开始了,殿下赶紧回猎场吧,免得输给二姊。”
尉迟越不理会她的话,反倒凑近了些,从她手里拽过缰绳,抬眼觑她:“小丸,你恼了?”
沈宜秋哭笑不得:“妾为何要恼?”
话一出口,方才发觉这话听着倒似无理取闹,忙道:“妾一点也不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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