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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眉挑了挑眉,斜眼打量了眼谢渊,似乎觉得细皮嫩肉的他尚可入口,又觉得着实浪费了这漂亮的脸蛋,还可惜的摇摇头,最后还是安安静静的去角落里,掏出自己的弯刀将一根根木棍削成箭镞的模样。
一时之间,谢渊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从未觉得自己的生命如此的危在旦夕。
这两个蛮人完全不理会自己,仿佛只是将他当做一只待宰的羔羊,时时刻刻都可能变成他们的口粮。
谢渊忍不住苦笑起来,早知荒海之人行为怪诞异于常人,上辈子的他虽然庸碌度日,但是绝没有缺少过衣食。
此番入荒海他早已想到凶险重重,本以为通过父亲的线报,能够做到成竹在胸,只是没有想到,之前的消息只是以管窥豹,荒海蛮族竟然还保留着食人的习俗,这种认知实在是让他叫苦不已。
谢渊缩瑟角落,听着外面的风声呼呼,大力的风夹杂着沙砾冲击着岩壁,发出令人惊惧的呼啸声。
谢渊见这两人一人背对着自己,另外一人靠着墙边闭目养神,已经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存在,开始不安分地动起脑来。
刚生出逃跑这个念头,那闭目养神的男子突然睁开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谢渊,让他的心脏一阵狂跳,想着他莫不是会读心术?
那人紧锁眉头,目光如刀似剑,突然嘴一张吐出一口污血来。
谢渊浑身一紧,如临大敌,生怕他将这罪名怪罪到自己的头上。
没想到那亓眉倒是像被踩了尾巴,一把跳起来,奔至嬴沧的身边关切地问:“你怎么样?”
嬴沧胸口颤动,又咳出一口血来。
他的唇色暗红,眼神冷漠,闷闷地咳嗽让他看起来非常疲惫,浑身微抖着像是隐忍着某种巨大的痛苦。
亓眉见嬴沧不理不睬,顿时有些急:“忍不下去就早点说,难道开口求我一声这么难吗?”
嬴沧胸口剧烈地起伏,极其沉重地呼吸着,他的喉中还堵着浓稠的污血,嗓子颇有些沙哑地开口:“你若是再不将东西拿出来,便是请出扁鹊,我也活不下去了!”
亓眉皱着眉头又笑起来,不知道该露出个什么样子的表情,摸着贴身的衣服掏出一个小药瓶,拔开塞子就往嬴沧的嘴里倒。
谢渊仔细地盯着那个粗制滥造的瓶子,陡然认出那种药其实是大周很常见的一种药材,名叫“藿堇”
,通常出门在外的人都会备上一些,用来预防一些头痛脑热的毛病,以防万一,同时更是解毒化淤的好药引子。
原来这小姑娘去他们的营帐其实是想偷这个东西,接着去盗马的时候被自己发现了吗?谢渊将这些关窍一点点拼凑起来。
亓眉见嬴沧的呼吸慢慢地平复下来,一口气也从嗓子眼落到了心底,尤其恼怒地说:“你就不能让我一回吗?每次都是这幅无欲无求的模样,要是我这次偷跑出来连带着你出了事,我兄长还不把我的皮都剥了!”
“你溜出去跟着马队就是想为我取药,回来之后容色轻松,说明药已到手。
若是你早一刻将解药拿出来,我也不必忍受这种痛苦。”
嬴沧用大拇指抹了抹嘴角,声音依旧沙哑:“如此一声不吭,不就是想要看我狼狈的模样吗?”
亓眉被嬴沧这话一噎,也顾不上被戳穿的尴尬,赶紧甜甜笑了:“那营地上百来号人,我冒着危险去为你取药,也是想着能让你尽快好起来,可没有其他的想法……”
说到这里,亓眉皱起眉,犹豫地说:“只是那秦九指来得太快,我还来不急去多搜刮点伤药,就急忙跑了回来……”
她冲着谢渊努了努嘴:“喏,还不小心带上个拖后腿的家伙,若不是我跑的快,就要被抓住了。”
“罢了,姑且忍着吧。”
嬴沧咳嗽了一声,不再言语。
亓眉倒是有些急:“这怎么行,坨坨也走丢了,从这里回去还要好些天,怎么能强忍着,还是再找一队周人……”
“不必了,这里已经是距周最近地绿洲了,秦九铁了心要我的命,再让他一路杀下去,只怕周王势必震怒。”
谢渊听着他们的对话,脑中隐隐将事件的真相拼凑了个八九不离十。
这两人势必不是普通荒海人,男子为了小姑娘中毒受伤,前有物资尽乏之境遇,身后又有夺命追兵。
为了救他,小姑娘只身潜入大周的通商马队,盗取药物。
只是追兵心狠,宁可错杀也不愿放过,所以他处身的营地遭到了屠杀地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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